远帆垂眸,唇角笑意敛住,“记者。”她说。
身边的人转眸看向她,接着随手将她盘子里的肉串拿起,几口便吃光了。
“卧槽!帆姐是大城市的大记者!”撒亮夸张地叫道。
远帆平淡地解释,“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在北都就是一份极其普通的职业。”
撒亮开了话茬子便怎么都刹不住,“帆姐,那你怎么来这儿了呢?”他似乎脑补了一场大戏,压低声音神秘地问,“不会是来……暗访的吧?”
远帆煞有其事地点头,顺着他的话开起了玩笑,“你算猜对了,我就是接到举报说你们超市卖过期商品,所以特意来收集证据呢。”
撒亮愣了半晌才意识到这是个玩笑,许军随手拈起一串鸡心丢给他,语气连嫌弃都懒得带,“缺的话就补点。”
撒亮又陷入听不懂的境地,迷茫地问,“补……什么?”
坐在他身旁一言不发埋头狂吃的李大宝终于吃撑了,他满足地摸着肚子,看着撒亮手中的烤鸡心说,“这是心。”
撒亮一愣,将这几句话翻过来调过去想了一遍,反应过来后,他哭丧着脸说,“军哥,你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呢?”
远帆继续逗他,“没事的,不缺也可以补点,这玩意多多益善。”
撒亮抱住李大宝哀嚎一声,“我算是没好日子过了,这俩人穿一条裤子!”
李大宝特别不解,从没见过俩人穿一条裤子的景啊。
这俩人指的是谁?难道是许军哥哥和这位姐姐?他们两个穿一条裤子来的?
他不禁俯身低头看桌子底下,这一看就不由地睁大了眼。
姐姐的小细腿正缠在哥哥腿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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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越来越晚,小镇各处渐渐寂静,烧烤店也依次打烊了。
酒喝足串吃饱,撒亮起身要去结账,李大宝跟着去了,桌旁就只剩许军和远帆两个人。
远帆盯着面前的空盘子发呆,许军催她起来,她抬头冷不丁问了一句,“我盘子里的肉呢?”
许军直接架着她的胳膊将人拽起,随口回答,“我吃了。”
远帆:“……”
回去的路上远帆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许军想搂住她都不乐意,非得自己抱着他的胳膊,整个人往他身上栽。
许军被气笑,手掌抵住远帆额头问她,“别告诉老子你喝醉了。”
远帆不屑地“嗤”了一声,“几杯扎啤还能醉?”
许军无语又无奈,只能任她赖在身上。
他们把李大宝送进单元门,看着声控灯一层层亮起,确定李大宝进了家,两人才继续往远帆的租屋走去。
周遭昏暗,身后的灯光落在他们身后,阻隔光源便成了影子,那对影子挨得很紧,却又被拉得格外长,怎么看都是缱绻的意味。
四周或许有风声,有虫鸣,有犬吠,甚至有并不隔音的屋里传来的人声,可远帆都听不到,她完全融入自我的境地,那里万籁俱寂,只有她和他带着酒香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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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眠之夜,许军捧着远帆的脸,一次次贴合又离开,她笑意娇憨,明显是带了醉意。
许军也喝了酒,那点酒当然不至令他迷醉,可眼前脱离常态的女人会。
他心神恍惚,辗转亲吻间哑声低问,“你男人是谁?”
那天在电话里,他清楚地听到远帆拒绝示好者时的说辞。
她说,不好意思,我有男人了。
远帆的喘息支离破碎,她勾住他的后颈,舔舐他敏感的耳廓,用极轻的声音说了句话。
这句话猝不及防地把许军引入极致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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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地上散落着两人的衣物,从卧室一直延伸至客厅门口。
许军蹙了蹙眉,接着缓缓睁开眼,他看向身旁仍在熟睡的人,她紧紧贴伏在身畔,呼吸格外清甜。
天将亮时两人方才睡去,远帆几乎累到脱力,是以许军离开她都毫无觉察。
许军回到超市,撒亮笑嘻嘻凑上来明知故问,“军哥你这是打哪儿来啊?”
许军斜他一眼,脚步未停径直走向超市里侧的房间。
小而乱的房间不开灯更显逼仄,许军继续往前,走到墙边打开一道并不显眼的门,俯身进入。
视野顷刻宽阔而明亮,他沿着院子里的小路走进正中的主屋,没一会儿握着几件衣服出来,转而往院落东侧的洗浴间走去。
微凉的水从头顶浇下,欲望却再次在体内肆虐。
他想起远帆贴在耳边说的话。
她说:把我弄上天的就是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