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帆转身抬腿给他一脚,许军反应迅速,握住她的脚踝沉声说,“往哪儿踢。”
远帆脚挣了挣,“你能闭嘴?”
“行。”许军一把将她搂过来,大手在她后背处轻抚,“睡吧。”他说。
远帆还想说些什么,但后背的抚摸太过温柔,让她有点不舍得叫停,渐渐的,远帆眼皮越来越沉,竟抵在他怀里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得极好,醒来时便看到许军仍是侧对着她,与昨晚相差无几的姿势。
他眉骨放松,深邃的双眸被眼皮遮盖,显出几分柔和感,男人呼吸绵长,似乎睡得很熟。
远帆直觉她一动必定会将他吵醒,只好安静地侧躺在他身侧。
她真的是一动未动,可许军还是醒了。
猝不及防地,他睁开眼睛,眸中清明,没有一丝倦怠之色,“醒了?”声音却带着晨起的干涩沙哑,以及一种极其放松的慵懒感。
远帆点头问,“你早就醒了?”
“刚醒。”他说。
“我把你吵醒的?”远帆不解,“可我刚才没动也没出声。”
许军扯唇笑了笑,“呼吸的声音有变化。”见远帆仍是一头雾水,他抬手揉了揉她头顶,“睡着时呼吸更轻更稳。”
“你睡着觉都能听出来?”真是个怪物。
许军不置可否,手掌从她头顶滑落至脑后轻拍两下,“帮个忙,去把我衣服拿过来。”
远帆这才想起他昨晚上把衣服洗了,现在正光着……
目光不由自主地下移,看向被子遮盖住的地方。
头顶传来闷笑,远帆随即抬头,两人视线相触。
“往哪儿看?”他似乎心情极好,声调轻扬。
远帆撇嘴,“用都用了,还不能看?”
“不能,它害羞。”
“……”
远帆被打发着去拿衣服,如她所料,衣服还潮湿着,她在阳台朝他喊了一声,“衣服没干。”
许军说,“没事,拿过来吧。”
远帆走过来时手里还拿着吹风机,许军已经坐起来了,他没穿上衣,肌肉匀称流畅,远帆不免多看两眼,“吹干再穿吧。”
说完她转身欲走。
许军接过吹风机和衣服,无奈地说,“好歹帮忙插上电源啊。”
“自己不能插?”
许军挑眉,双臂展开撑在身后,“光着去?”
远帆重新转过身看着他,突然笑了笑,“它又害羞?”
许军面不改色,“啊”了一声。
“那它得锻炼锻炼,来吧,就从现在开始。”说着她斜倚在门框上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许军低头,复又抬起似笑非笑地说,“行,”他左手拽住被角,戏谑道,“可别眨眼。”
远帆不想认怂,如她所言,用都用了,还不好意思看?
然而,在他掀开被子的一瞬间,远帆猛地掉转头,接着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门后,男人大笑,“就这么点本事。”
“老娘下次再看!”远帆撂狠话。
她脸颊爆红,光天化日的这人居然真敢亮家伙。
许军穿好衣服时,远帆已经恢复平静,她正在煮水饺,见他走来,便抬头问了句,“吃不吃?”
许军摇头,“我去跑步。”
远帆一愣,忽然想起他每天早上都和李大宝一起跑步的事,“可时候不早了。”
“嗯,”许军右手蹭左脸胡茬,“李大宝等不到我就不走。”
远帆完全没想到这一点,表情有些呆愣,隔了数秒才想起回应,“你去吧。”她说。
许军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走了。”
关门声很轻,远帆头发被揉得乱糟糟的,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远帆在西河镇的生活过于悠闲和单调,白天除了宅在租屋里看电影,便是出去闲逛,要么去超市和许军待着。
她去超市时间从不固定,有时是早起无聊的时候,有时是中午无聊的时候,有时是晚上无聊的时候。
赶上饭点,两人或许还能搭伙吃饭。
去的多了,远帆就发现中午过去时,十有八九会遇到李大宝。他待在超市也不干啥,就在收银台前的小板凳上坐着,膝上放了本类似速写本的破本儿。
远帆每次看到他,总会在他面前蹲一会儿,问他在干嘛。
他皱着眉,“画画。”
可是他右手握着的笔却迟迟落不下,有时在那儿坐一两个小时,纸上也只留下些凌乱的线条。
这天远帆又挑了中午过来,一进门只看到那破本儿和铅笔放在板凳上,李大宝却没在这儿。
许军正仰在躺椅上阖着眼,听到动静半睁着眼看过来。
撒亮这会儿也在,正蹲在菜鸟驿站那侧给快递入库,他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帆姐来了?军哥正望眼欲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