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轻易放弃。
她要立起来,不然,以后怎么以身作则,教育清清呢。
宋悦深呼吸,慢慢调试着自己的气息。
不能慌,不能抖。
专注当下,不问结果。
—— ——
周瑾衫没有放《艰苦岁月》,而是放了《最可爱的人》。
整个前奏,宋悦整个人都是处于“这个歌好熟悉,是什么来着?”“是《哈达》什么吗?还是《草原女民兵》?”
随着胡乱跳了几个动作,发现踩不上拍子。
“先听出来是什么再跳!”
再次被批,宋悦倒没有第一次那么尴尬。
人丢多了,也就习惯了。
站了听完一个小节,宋悦才听出来是哪首歌。
没复习过这个,跳的全靠脑子里残存的印象。
十几年,日复一日的训练,有些东西是真的刻在脑子里、印在骨髓里的。
虽然也有些想不起来的动作,但她都自创动作,争取不空拍跳完了。
“像何意的徒弟。”
“?!”
我都跳成这样了,她该不会要夸我吧?
宋悦心扬起,难不成其实我刚刚临场发挥还不错?
—— ——
“她最喜欢长得漂亮的绣花枕头。”
“.......”
行趴,至少还占了个漂亮。
她刚跳完,贺玉拿着大袄裹在她身上,“周姨,你看?”
“先不急。”周瑾衫继续问她,“几年没跳舞了?”
“两年多。”
“为什么不跳了?”
能为什么呀!
苦呀!累呀!
“em...”宋悦有点心虚,避重就轻,“结婚了。”
“结婚了就不跳舞了?”
贺玉打着圆场,“周姨,是这样,我弟弟在外当兵,结了婚后,她随军了。后来,又怀了孩子,一件一件的就耽误了。”
“都有孩子了?那你还准备回团里吗?”周瑾衫问的很直接,“结了婚,有了孩子,以后这双人舞,你还能跳吗?”
“你之前也在团里待过,应该也知道。团里为了避嫌,是不会给结了婚的舞蹈演员排双人舞的。”
“嗯。我知道。”
所以,才会有很多优秀的舞蹈演员转到幕后。
“那你来我这儿的目的是什么呢?进团?你结了婚是不适合跳双人舞,单人舞的话,你资历应该也不够。”
周瑾衫一针见血,“像你这种长得漂亮,也跳过主角的小姑娘,能接受得了跳群舞吗?”
“我来您这是想来在精进一下我的舞蹈水平。我现在二十一岁,对于文工团青年演员来说,算一个中偏上的年纪。但对于我自己来说,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现在可能大众都不太能接受结了婚的女人去跳亲密的双人舞;很多文艺团的独舞都是留给有资历长者。但我觉得,时代是在发展的。如果有一天,跳舞没有这么多局限,机会留给能者。我希望我还有这样一份能力去配得上我想要的舞台。
”
“还有,我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儿。我希望,有一天,我能成为我女儿的指路牌;告诉她,有一些东西是值得被坚守和热爱的。”
宋悦说的很慢,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
润物细无声,唯有热爱,可抵岁月漫长。(1)
一席话落,四下俱静,而后,慢慢响起热烈的掌声。
周瑾衫笑了,“是有几分何意的影子。”
“不敢。”
“我这里时间要求不严,明早七点前能到就行。”
七点?
“有问题吗?”
“没....有!”宋悦突然想起来更为紧要的事,“老师,我女儿才四个月,还需要哺乳。”
幸好周围都是女生,宋悦尽可能说的委婉。
“那你刚生完孩子没几个月,”周瑾衫想了下,“那我们还是以恢复体能为主吧。这样,那你还是每天下午两点来吧。”
“好的,老师。”
—— ——
“你刚刚真的可以。”贺玉比大拇指,“说话一套一套的,我都被你说感动了。”
宋悦笑,“有感而发。”
“中午留我们家吃饭吧。”
“不了,我回去。清清一上午没见我了,不知道闹不闹呢。”
“妈和老三不是在家吗?别回去了,吃完饭再回去,马上到饭点了。”
“二姐,我真得回去。”宋悦很诚恳,“是我离不了清清。一上午没见了,我心里想她。你就是留我,我也吃不好。”
“你真是。”贺玉不知道说什么好,“都说孩子离不了大人,我第一次听人说,大人离不了孩子的。你这真是第一次当妈。”
“反正我是真离不了我女儿。”宋悦无所谓别人怎么想,很轻松的跟贺玉告别,“二姐,我走了。”
“路上小心点。”
—— ——
宋悦轻松愉悦的踏上归程,完全不知道等着她会是什么。
此时的贺家,简直是一团乱麻。
“奶奶,对不起,”贺正河琪拽着贺母的袖子,哭的眼泪哗哗,“奶奶,都怪我,怪我没有看好弟弟,才会让小妹妹摔下去的。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