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陈平在你的从中作梗之下最终真的没有把宇文大老爷的事儿做好,你觉得宇文大老爷会放过任何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么?
要知道,爹爹你可是第一个知道这事的人。
即便你在这洛城声望再高,再大,也比不过宇文一族。”
陈思语的话如同一根根细针直插进陈员外的心口,刺得陈员外不由是抬手按着心口,表情也被这话刺激得面目狰狞,双眼之中居然是有了要把自己女儿杀之而后快的凶狠之息。
而说完这话之后的陈思语却是深吸一口气,走到陈员外侧边,望着不远处的吴记福寿铺,最后关切道:
“爹爹,你现在该是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了,不要再操心外面的事情。”
说完,陈思远便是朝着吴记福寿铺径直而去。
陈员外听着自己女儿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气得是咬牙切齿,他想过自己的女儿有一天终究会在心思上胜过自己,但从未想过是在今天,更没有想过是以这样的方式。
但他还没想过认输,当初被陈平闹得自己在整个洛城颜面扫地这笔账,他必须要找回来。
即便是和自己的女儿断绝父女关系,他也要让陈平知道这洛城是他陈员外的地盘。
“语儿,爹爹心里这口恶气必须要找那陈平出了,否则我即便死了,也不会心安!”
带着这种多少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陈员外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内心的惴惴不安,再次高傲的昂起头颅,以胜利者的姿态转身走进陈宅大门。
陈思语自然也是知道自己爹爹那倔强的性格,多少也是猜得到父亲那要玉石俱焚得想法,不由是仰天一叹。
“算了,等把祝无霜这儿摆平了,爹爹自然就会消停下来。”
如此一想,陈思语便是踏进了吴记福寿铺的大门。
正叼着一杆旱烟打棺材的吴良见着陈思语,手上的活立马是停了下来,随后抽了一口烟,一边徐徐吐出,一边问着陈思语:
“你们父女俩还真有意思,一个前脚赶走,一个后脚就来。”
说着,吴良转身坐了下去,并没有想要给陈思语让座的意思。
吴良虽然只是个做死人生意的木匠,当好歹也是这洛城混迹多年,除了贪生怕死之外,要说没点儿小心思那纯属扯淡。
所以他知道陈思语此番前来是要干嘛,但鉴于眼下陈宅虽元气大伤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还不想把自己的立场有意识的偏向陈平。
更何况,自己的妻子刚才因为此事对陈平愤愤不平,于私自己也必须站在陈员外这边。
陈思语见着吴良对自己冷漠的态度,便是猜到了吴良的当下立场,直接开门见山的对吴良说道:
“吴良叔,陈平之事,我不需要你吴记福寿铺帮忙,当也请吴良叔谨言慎行。”
吴良一边听着这话,一边吸吮着旱烟,直到把烟丝都燃尽了,他才是回到陈思语。
“思语妮子,叔我虽平民百姓一个,但多少也直到些是非要害。”
说着,吴良又是往烟斗里塞了一搓烟丝。
“你放心,你霜婶那儿我自然会想办法去劝说。”
话音未落,吴良又是拿起火折子点燃烟丝,随后抽了一口,吞云吐雾之间继续说道:
“陈平那小子虽然天资聪慧,是个做大匠的料。
可论心思缜密,还得是你要强上不少。
他不了解这洛城私底下关系的盘根错节,你跟着你爹爹应该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即便是日后这事儿真走漏了风声,我不敢说我百分之百无辜,但也请你多多考虑其他人一下,莫要只盯着我吴记福寿铺。”
吴良的话让陈思语抿嘴一笑,她知道这是吴良目前能给自己最大的承诺,但这并非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于是,听完吴良承诺之后的陈思语当即是对着吴良请了个安,说道:
“那语儿就先谢过吴良叔。
但语儿此番前来,所为之事,是想让吴记接替陈平,做那杨氏墓寝的真正操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