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彩裤上沾了血本就不好洗,再说季崇理的军训服也要洗过再还给他,夏鸯那样好的脾气,一定会顺手洗掉。
他才配不上让夏夏洗衣服!
宋唯真揉搓着泡在浅绿色塑料盆里的军训服,听梁晴在外面追问夏鸯,她和季崇理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甩掉手上的水珠,愤愤的想,还能有什么关系。
星盘不和,水火不容呗。
她费劲儿地把军训服拧干,拎出去晾在阳台。他的军训服挂在自己那件的旁边,宽宽大大,完全挡住了她的衣服。
他明明也很瘦的。
宋唯真回忆着和季崇理在校医院门口分别时,那人拎着香蕉大踏步离开的背影。
高高瘦瘦,姿态挺拔,迷彩服扎进裤腰,外面束着黑亮的腰带,更显得他宽肩窄胯,像个真正在军队里训练的教官。
她走回宿舍,见吴欣怡和许晴把夏鸯闹了个大红脸。
“真真你快来。”梁晴眼睛一亮,“我和吴欣怡发现了个大秘密。”
“本来想问问你和季崇理的事,结果发现我们夏鸯心思都丝丝绕绕在池屿身上。”吴欣怡嘻嘻一笑。
夏鸯红着脸垂眸。
“我们来给你表演一下。”
吴欣怡:“我们班帅哥还是很多的,大部分长得都清爽干净。来之前我还以为只有季崇理这一朵人间绝色,没想到旁边还开着不少小白花。”
梁晴细声细气地模仿道:“我没觉得季崇理多好看。”
吴欣怡:“那你说谁好看。”
梁晴:“我很喜欢那种朝气蓬勃的少年,爱打篮球,爱笑,脾气又好,看起来无忧无虑的。”
梁晴喝了口水,“满足以上这些条件,还能说了名字让夏鸯脸红的,只有池屿了。”
夏鸯求救似地看向宋唯真。
她清清喉咙,目光看向还站在那里模仿的两人,悠哉道:“我还以为什么秘密。”
“这还是秘密?”宋唯真挑眉,“夏夏和小岛小学是同桌,初中是同桌,据我夜观天象,他们高中还会是同桌,何等缘分啊。”
夏鸯起身追着她打。
宋唯真往梁晴和吴欣怡身后钻,边跑边喊:“你们千万不要误会,夏夏和小岛就是纯洁的好朋友关系!没有任何其他关系了,千万千万,千千万万,不要想歪!”
四个女生笑成一团。
她们几个玩得很晚,第二天早上理所应当没有踩着起床号起床。匆匆忙忙在食堂吃了早饭,吴欣怡在前面跑得飞快,拖着那三个人往主席台跑。
宋唯真手里还拎着季崇理的军训服。她本来跑得就慢,再加上负重,更跟不上吴欣怡兔子般的速度。
跑着跑着,她松开了夏鸯的手腕。
宋唯真原地蹲下,冲夏鸯喊道:“你们先去,我鞋带开了,马上就到!”
等她歪歪扭扭系完鞋带,跑到集合地点时,班上的同学已经目不斜视地站好,胡教官跨立在队伍前,拧着眉头看着女生队尾那个空出来的位置。
“报告!”宋唯真跑到队伍前,立正。
胡教官:“为什么迟到!”
宋唯真:“报告教官,路上鞋带开了!”
胡教官:“系鞋带就让你迟到三分钟?”
宋唯真:“报告教官,我鞋带质量不好,一路上系完左脚系右脚,系完右脚系左脚……”
胡教官:“……”
队伍里传来一阵阵闷笑。
胡教官气得够呛,猎鹰般的眼神扫向队伍:“笑什么笑!”
“男生第二排第二位,那个没穿军训服的,出列!”
宋唯真心下咯噔一声,眼见着季崇理面不改色地从队伍里走出来,站在她身边。
昨晚她翻来覆去没睡好,左思右想,季崇理肯定是看见她裤子上的血迹,才非让她穿上他的军训服。
她虽不是个以德报怨,以直报曲的人,但也是非分明。季崇理帮了她,她就不会让他平白无故挨训。
……而且宋唯真能想到,胡教官不管问什么,季崇理肯定都是噎死人不偿命的答法。
胡教官正在气头上,面前男生惫懒又冷淡的神色让他的火气蹭蹭往外冒。
现在高中生都这么拽?昨天晒了会儿太阳就晕菜了,小破身板有什么好拽的。
“报告教官!季崇理同学的衣服在我这里。”宋唯真举起手里的军训服。
胡教官一愣:“他的军训服为什么在你这。”
目不斜视的同学们纷纷投来八卦的目光,当事人之一季崇理,也好整以暇地侧眸看她。
小姑娘扎着马尾辫,额前细碎刘海跟着风轻轻飘动,白净脸蛋上还有没褪去的红晕。
他轻嗅一下。
唔,这次是栀子花味。
“季同学昨天乐于助人,”宋唯真大脑飞速旋转,面不改色道,“不对,乐于助猫,昨天我们俩发现有只受伤的小猫,他用军训服包着它送到校医室了。”
“他有事离开得早,忘了拿衣服。”
没等胡教官说话,宋唯真继续说,“报告教官,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同学。”
“也不能放过一个坏同学。”胡教官黑着脸,“你穿上衣服归队。你!去操场上跑五圈,有没有问题!”
宋唯真:“没有!”
季崇理:“……没有。”
她正气凛然地转身,把衣服塞进季崇理手中,擦肩而过时,笑盈盈地抬眸看他。
宋唯真:“年纪轻轻身体就这么虚,晒个太阳都能晕倒。”
宋唯真:“季同学,我们两不相欠了。”
季崇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