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依旧是晴。 虽然两人都满腹心事,但身体上的劳累还是让两人睡了个好觉。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蒸馏的水。 一晚上过去,水壶装满了,两人喝了一些昨天剩下的,留着一瓶路上喝。 将昨晚的鱼肉拿了一块大的出来烤了烤,撒了一点盐,两人当做早餐,吃完将东西都打包收拾好,两人开始再次穿越丛林。 为了再遇到那种富水的树,两人决定还是走之前的那条路。 赵琪两手空空,连包都是何明背的,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而何明,不仅背着两个包,还提着昨天那条鱼的肉和一个头盔。 “何明,还是让我拿点东西吧?” 何明朝她笑笑,“不用,我身体比你好一些,我多分担一点应该的。” 赵琪也只好依他了。 这次有了经验,两人都把自己的裤脚扎好,不漏一丝缝隙,并且眼睛高度注意地面的动静。 走了半小时便到了那些富水树木的位置,上次的划口已经愈合,增生了一些粗粗的疤痕,鼓起的位置很饱满,应该是又蓄了水。赵琪拿出水壶,将另外一个水壶也灌满,两人也在那里喝了一些水再出发。 直走又走了一个小时,植被渐渐稀疏起来,直到不再长树木,出现了一块草地。 赵琪好奇地走过去想发现些什么,但发现那些小草还是各种各样的苔藓和蕨类,不禁失去了探索的兴趣。 选了一处干净平坦的地方,两人将火升起来,开始蒸馏海水,今天加了两个大贝壳一起烧,晚上得到的水应该会更多一些吧。 而沉稳的何明却大叫一声,“你看那边!” 赵琪朝那个方向看去,除了无边无涯的海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怎么了?” “你仔细看!” 赵琪细细看了,好像是有一股黑烟!可能由于距离太远,从这里看变得隐约起来,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 赵琪劝自己要冷静,但无法做到,她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何明,“你觉得那是什么?” 何明比她冷静得多,在她提问之前便已想到了各种可能性,“山火。” 有山火代表有树,那边是小岛,还是大陆,有没有人,从这里不得而知,何明决定爬上树去看看。 何明在靠外的树木中选了一棵最高大的,准备攀爬。 而赵琪则忧心忡忡。 向上看一眼这棵大树,赵琪都会觉得眩晕。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赵琪紧紧皱着眉,声音坚决。 何明抓着赵琪的肩膀,迫使她看向自己,“琪琪,琪琪,你听我说。” 赵琪在他的呼唤中冷静下来,开始认真聆听。“我们不能再留在这里了,继续留下去我们都会死的。现在我们燃起了一丝希望,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试试。” 赵琪的眼睛里盛满了迷茫,“怎么才能爬上这么高的一棵树呢?” 何明笑笑,“在一部纪录片里,少数民族为了获得树顶的蜂蜜,将藤蔓缠起来捆住人和树,再用一个斧头砍出落脚的地方,就这样一步一步地爬上去。” 赵琪忽然觉得,所有的苦难,都会在他的笑容中消糜不见。 两人平复了情绪,开始为爬树做准备。 四处寻找藤蔓类的植物,只看到一种只有绳子那么粗的类似植物贴地生长。 见赵琪摇头,何明扯了一下,还挺有韧度,“挺有韧度的,就是细了些。” 赵琪灵光一闪,知道该怎么处理它了。 好在植物够长,没有撸掉叶子,现在已是下午两点了,再过不久,天就要黑了,必须赶快完成。 何明告诉了赵琪需要的大小,便见赵琪双手灵巧地翻动,柔韧的植物茎像花环一样将树和自己绕起来,多绕了几圈,便弥补了粗细的不足,看起来很能受力了。 缠好之后,赵琪还将自己的外套缠在其中,为了加固这个藤蔓圈。此时,何明已经和树缠在一起了,只是和树之间还有一些空间,方便这个圈的移动。 准备就绪之后,何明便开始爬树了。 前两个刻度是已经用斧头劈好了的,何明将圈放到第一个刻度之上,双脚已然离地,穿着登山鞋的脚,紧紧缠在树上,在移动藤蔓圈别进第二个刻度时,压力瞬间增大,给自己短暂的支撑,直到藤蔓圈紧紧别在第二个刻度沟里。 第三个沟已不是地面所能及的高度,赵琪只能干看着,所有的事情都要何明一个人来完成了。 何明将身子绕过去,在树的另一面,第二个沟上面半米的地方,用斧头凿了十来下,将部分木头削掉,形成一个沟,在自己正对着这一边,一左一右凿了一个小缺,对应后面的缺,用来站脚。 当他将圈放进第三个沟,他已经离地快两米了。 两人事先说好,无论爬不爬得上,安全最重要,如果有任何异常,何明就得立即下来。 赵琪目不转睛地看着何明爬树,时不时和他说说话,转移他的紧张情绪。 此时时间已近三点,最热的时候过去,阳光也柔和不少,何明虽然累,但咬咬牙还能撑得住,况且到了后面越来越熟练,也少了些负担。 在不停重复的砍树中,时间已经到了四点,赵琪一直仰着头看着何明,生怕他出一点事,偶尔问问他的状态,或者提醒他修正沟槽的位置,报告他与树顶的距离,现在的何明,离地已有十几米,离树顶还有十米左右。 “何明——你怎么样了!”赵琪见他停住不动,心里莫名地着急。 何明给她打了一个“没事”的手势,叫她不要担心,一边朝着南边望去。 确实有一块陆地。 以他现在的高度看过去,那块陆地露出了一个尖角,应该比这个小岛大,但到底有多大,只能等他再往上爬。 喝了口水,休息了一下,何明拿出斧头,加快速度,继续向上。 下午五点,天边染上晚霞。 何明在筋疲力尽之前,也终于登上树顶。 他看见了!对面是一块大陆! 他想开怀大笑。 下面的赵琪还在翘首以盼,他给她打了一个手势,表示自己要下去了,赵琪也很有耐心,等他下来了再问他结果。 上去容易下来难。相比上去,下来的时候打滑跌落的风险会高很多,何明现在离地二十多米,一旦跌落,十死无生。 何明也知道其中利害,在下树的时候沿着上来时的沟槽,一脚一步踩稳,夕阳照到他身上,影子融入到树木的阴影中。 整整花了半个小时,双脚才落地,何明发现自己一阵腿软,而旁边的赵琪,也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挤压的担忧瞬间释放。 “You are the hero of me.”赵琪上前去紧紧抱住比她高许多的何明,这一刻,他是她的英雄。 何明先是笑了,但是那个笑容璀璨而短暂。像是有什么巨大的悲伤将他的笑容冲走,不过他还是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对着赵琪用饱含笑意的声音说,我看到了,那边真的有个大陆! “哇!好开心!!”赵琪的脸上洋溢着大大的笑容,心中瞬间又燃起希望。 趁着天还没黑,两人赶紧在岸边浅水区捡了一些吃的,准备生火做晚饭。 这边的地势平缓,有一大片草地,浅水区的东西也比那边丰富一些,赵琪在找吃的,何明就在之前架火蒸馏的地方将东西放下来,去找更多的柴火。 带过来的鱼肉经过一整天的暴晒已经收缩不少,何明闻了一下,没有异味,估计再有一天就会变成鱼干,成为储存的上好食物,以备不时之需。 赵琪找到了很多贝类和海螺,大大小小的都有,有的像花蛤那么大,最大的比手掌还大,还有一只海星和虾,这些足够两人饱餐一顿,再去考虑明天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