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笼罩着福丘市,点缀城市的灯光闪烁规律,鳞次栉比的高楼间,车辆川流不息。
“西区群墓的发掘还在进行,截止目前已出土了数十件祭祀礼器……”
出租屋内没有开灯,磁性的女声从电视机里传出来,屏幕的亮光在客厅里闪动。
“吭——噗——”
沙发上横躺着一个打鼾的男人,他伸了下蜷曲的腿,一个抱枕被踢到了地上。
吱嘎一声,卧室门开了,里面的暖光灯随着打开的门洒了出来,地上的人影晃了晃。
周沉探出头看了眼沙发,几秒后他捏着把手慢慢把门合上了点,桔黄色的灯光也逐渐收了回去。
片刻后,他蹑手蹑脚地往卫生间走去。
“哗啦啦——”
周沉有些谨慎地打开了水龙头,粗略的洗漱完毕。
他双手撑着池台,脸上的水珠顺着下巴滴落。明亮的灯光照着清瘦的脸,看见镜子中自己的黑眼圈,周沉微微叹了口气。
上周去西区看望了在考古队工作的老爸,回来后便一直失眠多梦,这右小臂还莫名的发痒……
想到这,周沉抬起了手,目光落在了手臂上,一对眉毛瞬间拧在了一起。
这上面居然有块红印记!
大概一元硬币的大小,外面是个月牙,裹着里头错杂的花纹,是图腾还是文字也不清楚。
周沉有点发懵,反复抚摸着这块不知何时出现的印记。
记得那天因为就业问题,在研究所里和老爸吵了一架,引发了老爸的心悸,我慌乱拿药的时候差点碰倒了一个文物……好像是块铜镜,而且就是右手碰上的。
手臂慢慢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周沉回过神,只觉得这抹红愈加的鲜艳,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
他赶忙拧开水龙头又冲了把脸,心道:这西区群墓也太邪门了,爸本来身体就不好……明天一早就去找他谈谈。
心里有了主意,周沉长吁一口气,随手抹了把脸,刚转过身就被吓了一跳。
“小衷?”
范小衷不知何时睡醒了,他站在门口迷惑地看着周沉,手里还捏着手机。
“沉哥你咋了?我都叫好几声了你都没反应。”
“我……”
周沉挠了下后脑勺,“可能刚刚想事情想得太认真了吧。”
范小衷走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自从你看望了周叔回来脸色就一直不好。嗨呀你也别想太多啦,周叔毕竟是高学历人才,对你期望高也是正常。”
范小衷是周沉的发小,两人从小在一个巷里玩到大。
自妈妈去世后,周沉一直守着留下来的刻章老铺子,范小衷也帮忙打理。两个人也就一起合租了房子,各自打零工,条件也不怎么样,所以早早离家搞研究的父亲老是有怨言。
“哦对了,你手机刚一直有人打电话,我没有接到,就拿来给你看看。”
范小衷递来手机,又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抱怨道:“这天气真是太热了,我再去冲个澡吧。”
“谢了。”
周沉挤出了笑容接过手机,一看到来电号码,整个脸都僵住了。
是老爸打来的。
周沉有些意外,随之又紧张起来。
这是他的备用手机号,一共来电了三次,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周沉一边回拨,一边走回自己的卧室。
没走两步电话就通了。
他急忙问:“爸?是出了什么事吗?”
可那头无人应答,只听见嘶嘶声,像是有风吹过。
“爸?你是在外面吗?”
……
“那边是不是信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