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拂星的头歪靠在椅背上,慢慢地整个身子都往一边倒去。
就在要摔下椅子的瞬间,一只手及时扶住了她头。
“……”
木融桉松了口气。
练习册掉到地上还是惊醒了林拂星。
木融桉还没来得及问她话,见她看着自己突然小嘴一撇,泪花在眼眶里闪啊闪。
一幅想哭又拼命忍住的样子,委屈极了。
“怎么了?”
他不由得放柔语气。
“饿了……”
其实不是饿了,只是又做噩梦了。
“……”
女孩儿带着哭腔的呢哝软语,最擅长拨动人心弦,而不自知。
木融桉想起来临走前李招遥妈妈塞给自己的蛋糕。
“我带了蛋糕回来,吃吗?”
“嗯。”
……
独自吃完最后一口蛋糕,林拂星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清洗。
等了一晚上,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吃的饭,木融桉说他早就在外面吃过了。
找不到洗碗的抹布,林拂星在厨房里像个无头苍蝇乱转。
一转身,面前蓦地出现个人,差点一头撞进他怀里。
“找什么?”
原来是木融桉洗完澡下来了。
他发梢还湿着,额前碎发挡住了平日里冷戾的眉眼,身上纯棉的家居服衬得人格外温顺。
“洗碗布。”
“都丢进洗碗机就行。”
“哦。”
林拂星去一旁捣鼓洗碗机,把脏碗盘都放进去,回头见木融桉还倚门站着。
“你是饿了吗?”她问。
“什么?”
“你不是来找吃的吗?”何况来了还一直站着不走。
“不是,”木融桉道,“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声,以后吃饭不用等我。”
在舅舅家自己一个人先吃是要挨打的,林拂星养成习惯了。
“那阿姨和叔叔一般什么时候回来?”
“他们你就更不用等了,”木融桉语气突然冷下来,“答应回来吃饭十次有九次都回不来,剩下那一次可能还吃过了。”
林拂星点点头:“木叔叔和乔阿姨都太忙了。”
闻言,木融桉哂笑,讥讽道:“谁不忙呢?”
说完,他转身离开厨房准备上楼,林拂星想起什么跟了上去。
“那你最近忙不忙呀,昨天说送我的那幅画……?”
木融桉睇她一眼:“再催不送了。”
林拂星捂住嘴摇头表示自己不催了,弯起眼笑道:“您慢慢来。”
“对了,”她一边跟着上楼一边在后面追着问,“你带回来的蛋糕好好吃,在哪里买的?贵不贵呀?”
“李招遥生日,他妈妈做的。”
“李招遥?”林拂星对这个名字有点陌生。
“我朋友。”木融桉顿了下,补充道:“就是昨天你流鼻血,他在旁边笑的那个人。”
林拂星想起来了,那个又高又黑又壮的男生。
“你们在他家里过的生日吗?他爸妈也在吗?热闹吗?人多吗?”
她一年多没跟同龄人接触过,被舅舅他们关在家里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在忍不住话多了些。
木融桉蹙眉看她:“要不我下次把你带上?”
“好啊好啊!”
“……”
……
回到房间,林拂星坐到书桌前看书。
做了几道数学题后,觉得房间里有点闷。
她起身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想让风吹进来清醒清醒。
窗户正好对着露台,窗帘一拉开就看见露台边上站着一个高挑挺拔的背影。
清冷月色下,矜傲的身影俯瞰着远处霓虹璀璨的世界。
林拂星无端想起白天看到的他那幅画,杂乱无章的彩色背景里,透出来冷色系暗色调的荒芜、冷漠和孤独。
竟和此刻的氛围无比吻合。
……
木融桉站了会儿,转身到角落的桌上拿了几管颜料,走到画架前。
他漫不经心地勾过凳子坐下,灯下被拉长的影子拓在斜后方的白墙上。
刚要落笔,余光里多了一撇亮光——
他抬眼,望向那边亮着灯的窗户。
整座别墅只比以前多亮了这一盏灯。
可这一刻,木融桉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的生活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他的余光里,他的世界里,都不会有这一盏灯的存在。
微凉的夜风吹进窗户,吹起低头看书的女孩儿额前的碎发。
窗户里的台灯光透出来,点亮男生深邃的黑眸。
两人各自专注着自己的事。
寂静的夜里,互不打扰,又好似另一种陪伴。
……
隔天。
钱苏请假没来学校,学校一早发了关于她以及宋礼礼等人的通报。
针对钱苏过去霸凌同学的所作所为做出通报批评并留校察看一年处分,宋礼礼等人记大过处分。
关于木融桉和林拂星两人早恋的事情也做了相应说明。
每一层楼的公示栏前都挤满了人。
一部分人对钱苏他们“幸灾乐祸”,更有另一部分人发现自己嗑的cp原来是假的而感到失落。
“什么啊,我昨天还为他们分手真情实感地伤心了呢。”
“咱们全校公认的一对帅哥美女,不在一起的话太可惜了吧。”
“就是啊,一个是高冷冰山,一个是温柔甜妹,气氛绝了。”
“他们私下真的不认识吗?”
“反过来想,钱苏算不算是另类助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