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轻盈急促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霍邺收回目光神色变得淡淡的。
过后又叹息了一声,提笔继续默经。
一出屋门,外面的寒风一吹,郁菀不适应地瑟缩了一下。
太阳已早早躲进了云里,天变得阴沉起来。
郁菀拢了拢衣服,顶着寒风往外走。
她脚下走得飞快,快要奔起来了。
从藏经阁的耳房出来,一路上都没见着什么人,上午讲经的僧人和听经的民众也早早散了。
七拐八拐地穿过那些回廊及佛殿,才终于看到寺门口。
郁菀到时,周姝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回府然后派人来找她。
周姝很清楚郁菀鲜少出府,连宣平侯府都没走完过,更不肖说是恩济寺这么大的地方了。
若是走迷路了也是有可能的。
念起郁菀身边就跟了一个小丫头,她更是焦灼。
人是她带出来的,要是丢了可怎么好?
且菀菀生得貌美,会不会遇上什么不轨之徒?
越想周姝越站不住了:“丹萍,你先回府找……”
“姑娘,是郁表姑娘。”
周姝说了一半的话止住,猛的回头看去,正巧看见郁菀急走而来。
她忙迎了上去:“菀菀你吓死我了。”
说完她又仔细打量了郁菀一番,见她除了因走得急而泛红的脸颊,和凌乱的鬓发外并无其他不妥,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上哪儿去了?再不来我都要回府叫人来寻你了。”
郁菀待喘匀了那口气,才歉意地看着周姝道:
“对不起姝儿让你着急了,我在藏金阁那边抄经,忘了时辰。”
周姝也没真的生气,人没事就好,她握了握郁菀发凉的手,拉着人向早就侯着的马车走去。
边走还不忘边嗔怪道:“我还怕你是出事了,你下次要再这样让我干等着急,我要生气了。”
郁菀轻轻点头,嗓音细软地认错:“不会了,下次再不敢了,这次是我的不是。”
“你看你手凉的。”
上了马车后,周姝把她的手握在手里又吩咐丹萍把手炉备好拿来。
捏着郁菀的手,周姝只觉得其肌肤细腻柔软仿若无骨,她不由得捏了捏,随口说到:
“菀菀你的手跟你人一样,又柔又软,摸着真舒服。”
郁菀被她说的一窘,脸颊飞红带着羞意道:“姝儿,你怎么说话跟登徒子一般。”
周姝一笑,嘴角的梨涡深深,她靠近郁菀低声冲她说:
“我要是男子遇上菀菀这样的,便是当个登徒子又如何?”
菀菀多好,模样生得好,身姿窈窕性格温柔,便是有几分软弱那也是在府里被人欺负狠了。
这样的女子总比梅元彤那心高气傲又心狠手辣来的好。
“姑娘,手炉。”
丹萍把备好的手炉递了过来,周姝结果又塞进了郁菀手中:
“好好暖暖,你身子才好,别又染上风寒。”
郁菀捧着暖意融融的手炉,那一刹那仿佛连四肢百骸都暖起来了。
她眉眼弯弯,眼睛软得像是一汪水一样:
“谢谢姝儿。”
周姝笑着摇头,示意她不用多这些虚礼。
须臾,周姝又想起了郁菀方才说的话,一时好奇问到:“你说你之前在藏金阁抄经书?”
郁菀颔首:“嗯。”
周姝更不解了,她老气横秋地说道:“你说你小小年纪地抄什么经啊,又长又让人看不懂。”
郁菀默了一瞬,忽地想起那位大人的话,便轻声道:
“抄经能让人静心。”
她心有虔诚,抄经是为敬畏佛祖,可有些事她不能往深了说。而那位大人的话也未有错,抄写佛经的确是能使人心静。
遂她这么说,也不算撒谎。
周姝更是疑惑,有心想再问问,可转念她想起了郁菀的处境,她心有戚戚将话咽了回去。
“菀菀,若是无事,你可多到我院里来坐坐。”
最后她只能这般说道。
郁菀一笑,神情温柔又欣喜:“好。”
马车朝着宣平侯府驶入,路上她们没再说那些让人不高兴的话题,转而说起了其他。
周姝说她与邓三公子今日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还说邓三公子送了她一支发簪。
那支发簪就戴在周姝发间,她还拔下递给了郁菀看。
那是支镶了玉的银簪,簪头的玉雕了一朵桃花,很是漂亮。
而周姝说起这些时满脸甜笑,更言及想成亲的日子早点来。
她,期盼着嫁与邓三公子了。
郁菀听着,亦是满脸笑意。
姝儿与邓三公子很相配,上辈子两人便过得很好。
今日的一切对于郁菀来说都是欢喜的,回府后,到夜里睡她脸上的笑意都没褪去。
但到了第二日平静了几日的日子又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