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怎么了?”
双梨手里还拿着装了蜜饯的纸包,满脸茫然。
听得双梨这般问,郁菀脚下一滞,停了下来。
她脸颊的绯红跑动过后更红了。
“姑娘?”
双梨疑惑地看着她。
郁菀避开她的眼神,只低低地说:“没什么。”
双梨还想再问,又听得郁菀道,
“把蜜饯给我尝尝。”
“啊,姑娘可好吃了。”
双梨一下把方才的事给忘了,拆开纸捡了个蜜饯给她。
郁菀接过放进嘴里,蜜饯外的糖霜在嘴里化开,她的心也渐渐平稳。
她呼出一口白气,将之前的事丢开,恢复平常笑道:“去那边看看吧。”
京城街四通八达,连接东西南北市,人一走进去就没了边界。
郁菀和双梨便是转上一整日,也走不到一半,遂她们只在最繁华的地段打转。
走走停停,看到好玩有趣的玩意儿,实在喜爱又不贵的会掏钱买了。
若是买不起,就只多看两眼。
看起来寒酸是寒酸,她们仍高兴地紧。
转到午时肚子饿了,便在街边的阿婆摊子吃了碗面。
下午天光昏黄时又寻了个卖羊头汤的摊子和羊肉汤。
都是些简单吃食胜在风味俱佳,两人吃得比在侯府里还香。
冬日里天黑得早,天一黑下了雾,冷得人直打哆嗦,呼吸间吐出的全是白气。
所幸今晚花灯节,街上人多,气氛热烈,倒减退了些寒意。
城中挂起的花灯被逐一点亮,街上游灯会的人手上也纷纷提了一盏。比起白日,铺了整座城的花灯,恍若仙宫一般,令人目酣神醉。
双梨仰头四下看着,嘴里发出惊叹。郁菀亦是如此,心里有着深深的欢喜。
为了应景,也因那花灯着实美丽精致,她让双梨掏银子买了一盏最便宜的花灯。
花灯用的是纸稍显劣质,做工并不精细,甚至上面绘着仕女图都绘的很粗糙。
但当昏黄的烛火一照,整盏灯却美极了。
“姑娘,真漂亮,”
双梨小心提着灯赞叹道。
郁菀面上的笑意加深眉眼弯弯,原本纤细苍白的人,眼下显得格外有生气。
大街上人挤人,双梨一边要护着郁菀,一边要护着手里的灯,有些照顾不过来了。
她们走在街边竭力想避着人走,不想迎面奔来了几个小子,像小牛犊一样追赶奔跑着。
眼看着就要与她们擦肩而过,双梨紧张地变得手忙脚乱,既怕被人碰坏了花灯,又怕郁菀被人冲撞。
她余光瞥着冲过来的几个小子,然后伸手往后一拉,结果拉了一个空,双梨慌忙要回头看:
“姑娘?”
“我没事,你看路别摔了。”
郁菀落后了她一步扬声说到。
双梨看见郁菀安好,正要松一口气,往她走去,忽然有个穿黑色粗布衣裳的男人穿过人群,飞快冲她跑来。
男人跑得太快,双梨还没反应过来,肩膀就被狠狠撞了一下。
双梨险些被撞倒,她捂着撞疼的肩膀,气鼓鼓地瞪那人的背影。
揉了两下后,她扁了扁唇放下手,有些委屈。
郁菀皱眉面露担忧:
“是不是撞疼?严重吗?”
双梨听她这么一问,有感觉肩膀生疼,又想抬手去揉。
可这一抬手,她蓦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赶忙摸向放在怀中的荷包,却摸了一个空,顿时反应过来。
银子被偷了。
双梨脸一白,紧接着就猜到了银子定是被方才那人偷的。
她气急,扭头看着那人跑远的背影,一跺脚大喊一声:“抓贼!”
周遭都是人,一听她这么喊,所有人脸色变了变,开始摸自己的荷包。
双梨抻长脖子探着脑袋,也只能看见那人跑过人群翻飞的衣角。
那荷包里装的,是她们全部的家当了,离发月银还有半个月之久,府中到处都有使银子的地方。
要是真全丢了,接下来日子可怎么过?
双梨越想气得差点哭了。
不行,她要找回来……
双梨把花灯递给郁菀匆匆道:
“姑娘,你拿着,我去把银子找回来。”
说完,她埋头穿过人群直奔那贼跑得方向追去。
郁菀提着花灯,连忙阻止:“双梨回来,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