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字画(2 / 2)我怀了太子他皇叔的崽首页

沈晚犹豫片刻,看着长生挺直的背脊,心道她或许是敏感了些,对初次见面男子有着敌意,思忖过后她便坦然了:“这雨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了,我们过去坐坐也好。”

“可是……”柳儿还想劝说,但沈晚已走上前,她悻悻地跟过去。

长生瞥了两眼沈晚,他是从付溪口中才知道那位沈姑娘身世的,沈国公府的嫡女贵门千金,父亲承袭国公爵位,母亲又是大长公主的幺女,这些倘若略去不谈,最重要的当属沈姑娘和太子殿下的婚约。

他委实不明白,主子缘何要与这位未来的太子妃有牵扯,明明他们只见过两面。

心有纵然有万千疑虑,长生还是将人带到附近的茶馆雅间。

雅间弥漫着清茶的香气,屋里除一张檀木桌便只有四张圆凳,青年背对着沈晚端坐着,他听到动静微微侧身。

沈晚看到他眉眼疏离薄唇紧抿,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有些拘谨,不肯落座。

卫琅抬眸望向她,“沈姑娘,坐罢。”

沈晚低着头坐下,手不知放在何处,轻轻覆在膝上,葱白的指尖勾住衣袂,“我似乎常能遇到王公子。”

他们初次相见,便是在茶馆之中,如今又在茶馆相遇,未免有些太巧了。

“行商坐贾之人四处奔波,闲来无事便在这茶馆坐坐,沈姑娘当我是那些喜好玩闹的纨绔子弟便好。”青年如泉水清冽的嗓音入耳,浸润到沈晚心底,融化最后那块冰凌。

沈晚面上不显,朱唇却微微勾起,她小声道:“我还不知王公子是做什么营生呢,那日酒楼一叙,光顾着与你说字画的事。”

卫琅温润浅笑,“我也是略懂而已,比不得沈姑娘见解独到,想必沈姑娘也是出身书香门第,自幼耳濡目染。”

沈晚未摘帷帽,一双杏眸透过薄纱缝隙,趁卫琅倒茶之际,悄悄看了他两眼。

卫琅双手伏案,轻轻拿起茶碗,推到她眼前。

沈晚端起来凑近鼻尖,以嗅茶香,温眸微斜目光交于青年身上,“王公子似乎很喜欢喝茶?”

她平日里其实不太喝茶,倒爱喝些姜蜜水之类的甜水,但很奇怪,以往喝不下的苦茶却能下咽。

卫琅嘴角翘起一丝笑意,长睫半垂掩住眼中深意,“平日里无事,就喜欢钻研茶道,我手艺不精,见笑了。”

沈晚闻着屋内袅袅檀香,略有不适,她素手摘了帷帽,执杯盏轻啜香茗,醇香之味霎盛,“王公子说笑,你烹的这茶味甘,茶香流溢,已是上上品。”

卫琅抿唇浅啜:“取天下第一泉中泠泉的泉水冲煮茶水方是上乘之品,然汲水甚难,唯有宫里才能享用此等好茶。”

沈晚怔然,端看案上陈设的茶器,便知他喜爱茶道,且悟茶颇深,却没想到他会与她说这些。

但他说道宫里,难道他和皇宫也有牵扯不成?

她顿了下道:“王公子可曾进过宫?”

卫琅眸光凝了凝,话锋一转道:“我有幅画想请沈姑娘看看,不知你意下如何?”

沈晚听他说起字画顿时来了兴趣,“当真?”

卫琅接过锦盒,放置桌案,“今时闲来无事,便作了这幅清荷图,我素来喜欢荷花,也就这话也就这荷能拿的出手,还有几笔待我添上。”

笔墨已搁在案上,卫琅所作的墨荷图也呈于沈晚面前,只见青年提笔,微点墨,不过一瞬,墨荷枝枝跃然纸上,勾笔时成了画龙点睛之笔。

沈晚静静望着画卷铺陈在桌上,望案上墨荷,亭亭而立,她看的有些痴。

卫琅停笔时,眼中微含郁色,却转瞬而逝,他道:“如若在下有幸,想求沈姑娘一副墨宝。”

沈晚垂眸打量着那幅画,闻言神色忧郁,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半晌她道:“我笔锋拙劣,难登大雅之堂,恐辱了这画。”

她习的是簪花小篆,字体娟秀小巧玲珑,画上的芙蕖富丽华贵,要是誊了她的字,那便是画蛇添足而非锦上添花。

“沈姑娘不妨试试。”卫琅将笔递送至其跟前,缓缓道:“请。”

沈晚黛眉长敛,“蒙王公子不弃,我愿一试。”

拨开额上碎发,玉指轻捻狼毫款款书写,‘六月菡萏胜芙蓉,山光湖色载酒来’。

“沈姑娘果然写得一手好字。”卫琅定定地看着少女题的字,若有所思。

青年声线低哑深沉,却好似萦绕在她耳边,沈晚一时惊讶没站稳,向旁边倒去。

她低呼一声,竟直直地撞进卫琅怀里。

卫琅身量很高,高出沈晚很多她手抵着,勉勉强强半靠在他坚硬如铁的胸膛。

抬眸时青年清冷的脸庞近在咫尺,沈晚似乎能感觉到他的鼻息,以及他身上的淡若菊清的松木味。

两人双目交汇,相视半晌,沈晚自觉失礼,松开手后像受惊的兔子退了一步坐了回去,抬袖遮面,双颊绯红,“王公子,我失礼了。”

沈晚手略微一抖,茶碗倾斜碗中茶水翻涌洇湿窄袖,忙不迭拾袖中帕子擦拭案上水泽,愣愣道:“时辰不早,我得回府了,王公子有缘再见。”

她拂去心头躁意,仓皇失措地捡起地上帷帽,推开虚掩的门,逃也似走出雅间。

卫琅看着少女挣逃了出去,敛去眸中阴鸷,手掌渐渐拢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