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分的门铃声尤其刺耳,季霖不悦地皱起眉,对这场“午夜凶铃”十分不满。
门铃声持续了差不多有半分钟,季霖暴躁地抓了抓头发,长腿踢开身上的毯子,一双眼睛冰冷又倨锐,没好气地按亮玄关处的一排小圆灯,他打开门冲外面的不速之客态度恶劣道:“有病?”
门外的谢如令抬眼朝里看来,视线顿时被顶着一头乱发的季霖占据,他还穿着白天见面时那身黑色运动装,姿态随意慵懒却又透着浓浓不耐烦,看得谢如令心头猛地沉滞愣诧,男人瞬间面色如冷铁:“你怎么会在这儿?”
看清来人是谢如令后,季霖气焰一顿,随即扯着唇嗤声冷笑:“是你啊。”刚顿了半秒的气焰瞬间跋扈上天,生动地飞扬在他眉眼间,嚣张恣意的模样比往日更盛,“你有何贵干?”
谢如令眼里隐约有几分僵硬和诧怒,胸腔憋着一股无名火:“我来找温可芋,她在你这儿?”
季霖一双水波眸撩起几分冷艳春色:“里面睡着呢。”
他语气朦胧暧昧,挑拨起谢如令心间的万千猜想。他记得带季柔和谢昊然从商场离开时,温可芋确实是跟季霖在一起,可他们明明第一次见面,又怎么会睡在同一所公寓?
季霖神色极近挑衅:“有事明天趁早,大晚上的别打扰我们睡觉。”
他没说错,他和温可芋确实在睡觉,只不过一个睡客厅一个睡客房。
可他这句模糊不清的话却轻而易举让谢如令怒红了眼,季霖可不管他震怒是否,说完就要关门,谢如令把门迅速撑开,同时上前猛地揪紧季霖衣领:“你把她怎么样了?!”
除了“温可芋被季霖趁虚而入欺负了”这一种可能性,谢如令再想不到其他可能,他知道季霖狂妄,却没想到他竟然无法无天到连他的女人也敢欺负!
看他眼里情绪翻涌,季霖一脸懒怠,挑着眼尾:“连这公寓的门都是温可芋帮我开的,你说我能把她怎么样?”
这句话也没骗他,确实是温可芋拿钥匙开的门,他可没师礼礼家的钥匙和门禁卡。
谢如令血气上涌,季霖张狂嚣张一脸无所谓的混账样更是刺激得他怒意蒸升,谢如令用最后的理智强压住内心的波涛汹涌,沉声质问:“她在哪儿?!”
“这个点能在哪儿?”季霖红唇娇靡上勾,“当然是在床上。”
这句话也是大实话,温可芋此刻躺在柔软的被窝里,估计正在梦中环游呢。
可谢如令仅剩的一丝理智却被季霖的这句大实话彻底压垮,盛怒中的男人拎起拳头对准季霖侧脸就是忿忿一拳。
“季霖!你混蛋!”
没想到谢如令看着温柔得体,力气却不是一般的大,一拳头下去,季霖的下颌骨瞬间疼得就像要裂开,他却不还手,漂亮的凤眼里掠过一抹讥笑,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睥睨着谢如令,却比千言万语还要更能挑起谢如令心头四蹿的怒火。
他抬手又是狠狠的一拳,拳头带来的厚重力气甚至令季霖整个人往后翻倒,挺直高大的身躯猛地撞击在师礼礼刚买的水晶茶几上,名贵而脆弱的茶几不堪冲力和重量,稀碎四裂的同时爆发出一声沉重骇人的响声,这一声巨响彻底吓醒了一屋子的人。
最先闻声跑出来的是睡眠最浅的岳庭良,下一秒屋主师礼礼也开门出来,两人在廊道正好碰到面,一起往客厅奔去,师礼礼啪一下打开客厅大灯:“什么情况?遭贼了?!”
白光瞬间耀满偌大的客厅,季霖擦着嘴角的血渍从一地的水晶碎片上爬起来,谢如令怒意未消却突然看到又从里屋出来陌生的一男一女,一时间怔在当场搞不清楚状况。师礼礼看见心爱的水晶茶几“死无全尸”,愤怒瞬间染遍眉眼:“谁干的?!”
岳庭良安抚般拍拍师礼礼的肩,同时瞥了突然出现在师礼礼家的陌生男人一眼,问季霖:“他谁啊?”
回答岳庭良的是最后从房间出来查看动静的温可芋:“谢如令?!”
她睡得正香,突然被一声暴响惊醒,心脏砰砰砰乱跳,掀开被子下床,趿着拖鞋来到客厅,发现大家竟然都在,目光穿过岳庭良和师礼礼,看到站在灯光下面色发寒的谢如令,她忙几步走到谢如令面前:“你怎么在这儿?”
谢如令见温可芋穿着她平时最喜欢的浅紫色丝绸睡裙,微卷的长发散在莹润的圆圆小肩,睁着一双睡意惺忪的杏眼望着他,眼神清澈而无辜,完全不像是被欺负过的样子。
他握住她双臂:“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