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介退回楼梯间,他往下瞟了眼,有至少四个人正到二楼。
坏预感似乎正在实现,
他无法确定这四个人是不是来找他的,这个可能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他不会去赌——龙之介从来不将命运交给别人决定,他讨厌事情脱离自己掌控。
而一旦那四个人来,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他将没有任何反制手段。
那是四个人,不是阿猫阿狗,雨生龙之介也不是什么忍者武士,仅仅是一个喜欢杀人的普通人而已,平常连目标都多是挑选的女性。
即使是以他对人体弱点的了解,加精湛的技艺手法,最好的结果只是换两个人……大概有一成把握吧。
轻手轻脚走到楼梯间的窗户边探出身子往外看去,下面的墙壁窗口前有一小截延伸,窗户似乎也是开着的。
估摸了下距离,龙之介把签字笔放进口袋里,收回身抓住窗户边把脚踩去,接着往外一拱,下半身就悬在了外面。
手臂的肌肉绷紧,死死抓着窗台,他腰部发力扭身转了个面,低头看了眼下面——只见下方又是和对面房屋夹在一起形成的角落,堆放着许多纸壳,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能垫的被掩盖在纸壳下。
应该,问题不大?
心态良好的龙之介手臂渐渐下放,尽可能拉近与二楼窗户的距离,准备尝试自己能不能用手抓住,或者缓冲一下。
他可没打算用脚去踩,他又不是什么体操运动员,踩去重心铁定往后落,到时候直接倒栽葱摔地了,本来摔不死的都能给脑袋整得稀烂。
在肾腺激素的作用下手臂保持着吊人的动作等了几秒,算着人应该离开二楼楼梯间后他放开手让自己落了下去。
冷厉的寒风一下扑腾到脸,高空失重的感觉像是魂魄要飞出身体,他跟着直觉往前一抓,顷刻间一股巨大的反作用力差点没把他手臂扯断,剧痛之下龙之介险些放手。
怦——
膝盖撞在墙壁发出闷响,不过那点痛楚远比不手臂所承受的。
龙之介紧咬着牙齿,此时他的双手痛到快要麻木,手掌摁在玻璃窗的滑轨火辣辣的痛,像是嵌进肉里,手臂更是有一股力道在不断下撕裂肌肉,剜开关节。
也许是脱臼了……龙之介心里想着,不过并没有太在意这点,这是早有预料的状况。
随着维持动作的时间流逝,身体的重量还在不断给手臂雪加霜,他心知自己已经没法再抓住一次窗台,所幸二楼离地面已经很近,应该摔不出问题——如果是三楼很可能会扭伤腿脚,那就会影响接下来跑路,这也是他明明完全不懂怎么在高难度动作中保护自己,却也硬着头皮要的原因。
低头看着地面,勉强扭动腰腹在半空中晃晃荡荡调整落地位置,感觉对准纸箱较厚的一处地方后他果断放开痛苦不堪的手掌,收腿用屁股着地落了下去。
嘭——
像是夹杂碎屑的纸壳味扑面而来,一大片纸箱被他压塌,下面没有其他东西,屁股蛋子很快传来和水泥地相撞的疼痛。
“嘶…好痛啊——唉哟!”
龙之介刚想揉屁股,结果右手手臂一动就扯到脱臼的地方,疼得他龇牙咧嘴,眼泪花都快出来了。
事实证明,就算再冷血的杀人鬼,该痛还是得痛,眼睛该干还是会干。
抽了下鼻子,他看了眼左手,又活动了两下,感觉没什么大问题,便摸右手顺着滑下去,找到脱臼的地方开始尝试正骨——作为一个精通延长受害者死亡时间的杀人鬼,龙之介在医学不敢说精通,至少是能实用的,知识储备和临场经验都不少。
他的脱臼不严重,在娴熟的正骨下很快成功复原,接着伸手摸了下口袋,感觉到签字笔还在后便将笔打开笔帽拿在手,小心走到巷口,探头往外看去。
外面是一条由公寓、小卖部、低价服装店和小餐馆组成的街道,马路只有左右两条道,整体看起来很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