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吸引人的还是他那双眼睛,如同夕阳下的秋水,璀璨,澄澈。
可惜了。
齐渊心想:长了双那么漂亮的眼睛,却是个废物。
他一向对单纯善良的弱者有所优待,但谁让秋寻雁是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废物呢?
若是平时,齐渊还能动些恻隐之心,但现在的情况下,为了自己的爱人不受责罚,也只能牺牲掉秋寻雁了。
但他的爱人未来还那么长,若是因为偷东西被罚留下污点,将来可怎么办?
而秋寻雁一个普通人,一辈子本也就那样了,倒不如发挥点最后的价值,为他爱人顶个罪,也算死得其所。
“不知方家主叫我来有何事。”秋寻雁没多关注齐渊,也没关注周围另几个方家长老,而是不卑不亢得对方敛说道。
方敛一见他神色,就知道自己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儿子并不是传言中的傻子。
但这不妨碍他扣锅。
“你可知罪!”方敛厉声喝道,同时再次释放出一道凛冽的威压,试图强迫秋寻雁直接认罪。
只是这次秋寻雁不仅没有如他所想那般被震到吐血,反而仍旧挺直脊梁,连头发丝都没乱一下。
“我有何罪?”秋寻雁反问。
“昨夜盗窃族中宝物‘磷火’的难道不是你?”
方敛说完,随即神色一缓,态度软和下来:“你到底是我儿子,如果你现在老老实实认错,我可以从轻发落。”
秋寻雁讥讽一笑:“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居然能从宝库中盗窃东西?家主大人,您是太看得起我,还是太看不起族中守卫?”
“守宝库的五个侍卫有一人家中老母突发急病,一人家里失火,剩下三人中有两人想着十方宗的齐公子来了,不会出问题,故离职喝酒去了。剩下一人也被人用迷药迷晕,即使是你,也能轻易进出宝库。”
方家族早有准备:“再说了,这次失窃的宝物磷火生有灵智,只许有方家血脉的人靠近。有家族血脉的除了在场的各位长辈和你我,剩下的这两天都出了门。不是你盗窃的,难道还是我们故意栽赃你?”
旁边一个方形脸、头发花白的男人冷笑一声,插话:“你怀疑我们一群长辈故意害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秋寻雁母亲早死,娘家十几年前没落后,人也死得差不多了。他自己资质不好脑子不好,又是个活不久的病秧子,害他,图什么?
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如果秋寻雁不是当事人,恐怕也要信了。
只是磷火失窃的时间未免太巧了些,恰好方家其他子弟全部出去了,恰好守卫们不是家中有事就是离职酗酒。
方敛知道有些细节很可疑,但既然齐渊都指证了,他就不打算细究。
齐渊可是十方宗下任宗主,为了讨好他,牺牲掉一个秋寻雁算不了什么。
这么想着,方敛让下人带了个小童进来。
小童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狠狠磕了两个响头,颤声道:“回……回仙师,就是这位公子,在前天夜里到我们医馆买了一大包麻药,当时我家大夫不在,我就……擅作主张卖给他了,我知错了,求仙师饶我一命!”
这小童根本就是在说谎!
秋寻雁很清楚,自己前天压根没去什么药店买麻药。
那时他因为落水发了场高烧,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地都下不了,怎么可能去买药?
但没人怀疑。因为这小童是齐渊找来的,而堂堂十方宗少宗主没必要害一个没有灵根的傻子。
方敛正要让人将秋寻雁拖下去,直接给他定罪,却忽然听到秋寻雁不紧不慢得开了口。
“且慢,方家主,我还有话要说。”
方敛冷笑:“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秋寻雁:“您刚刚说,磷火只有方家人才可以拿?”
方敛:“没错。”
秋寻雁:“那就更不可能是我了,我根本不是方家的人。”
四下静了一息,然后如沸腾的水一般议论纷纷。
方敛勃然大怒,竟然一掌拍碎了身前的桌子。
威压携卷着杀意而来,方敛居然想要当场杀死秋寻雁!
“你就算随你娘姓秋,也有我们方家的一半血脉,怎么可能不是方家人?!”
“你娘早早便病逝了,我与你娘伉俪情深,我不会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污她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