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漪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为何会好端端做这样的梦。
她看了一眼身下这个紫玉髓床,色泽淡紫剔透,润度细腻,是个宝物。
难道是因为这个床?
突然,她想起落落说过,神魔厝入口就玹渊的寝殿!
该不会就在这张床上吧。
碧漪大喜,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如果能进神魔厝,流瑾姐姐便有救了。
她这才认真端详了起来,这是一张镂雕螭龙纹紫玉髓拔步床,足足有九尺,典型的又大又宽。
床的架构乃月洞形,设计巧妙,雕花繁复,与玹渊的清冷寡淡的性子,完全不相符。
更印证了,这不是寻常的床榻!
当她正在紫玉髓床上四处摸索,寻找机关时,一道清冷淡漠的嗓音,倏地响起。
“你在做什么?”
正扒在床背廊柱上的碧漪,身子一僵。
此时,她的姿势,就像一只壁虎。
半晌,她才回过神,急忙收回手脚,望向玹渊,讪讪笑道:“呵呵,魔尊大人,您的玉床,还挺大的哈……”
玹渊眉头一挑,本就锁在她身上的深邃眸光,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挺?你是觉得,我们的床,还不够大?”
“哪里是不够大,是太大了!”碧漪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碧漪杏眸一惊,像深林里被惊着的小鹿,瞬间警觉了起来。
“什、什么我们的床,您、您别乱说啊!”
对面的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嗯,我不乱说。”
这时,钺斫走了进来,端着一只玉腕,见到碧漪背贴在床壁上,也是一愣。
没搞明白碧漪是要做什么。
但他是尽忠职守、严肃正直的好侍卫,不好奇主子的特殊癖好。
在玹渊接过药碗后,便恭敬退了出去。
“过来,将这碗仙浆玉醴喝了。 ”玹渊嗓音清浅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端着药碗的手指,修长分明。
碧漪看得有些痴迷,怔松地问道。
“这是什么药?我为什么要喝药?”
“你体力不支,喝点这个,补一补。”
玹渊搅了搅药碗,汤匙磕碰玉碗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空间,显得格外清脆。
“我又没干什么,哪里体力不支啊,相反,我觉得浑身倍儿有劲了!”碧漪动了动手脚。
玹渊轻轻一笑,眉眼微动。
“嗯,你不需要干什么,我来就好。”
说着,勺了一匙汤药,递到了她的唇边。
碧漪下意识张开了嘴,满脸疑惑。
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呢?
本尊出的力……
想到玹渊在翡晏宫说的话,再想起上次事后,她也是浑身有劲。
顿时,碧漪脑中警钟大响,错愕地看向玹渊。
“我们又双修了?!”
“又?”玹渊动作一顿,抬眸看向傻乎乎的碧漪。
随后,喉结轻轻一滑动,发出细碎的笑声。
碧漪感觉没脸见人,翻身掀起床上的霓练云纱,将自个儿埋了个严实。
玹渊唇角噙着极淡的笑意,没有多解释,只说:“快出来,将药喝了。”
一只嫩生生的小手伸了出来,指了指不远处的案台,“您放那,我待会自己喝……”
“好,要乖乖喝了。”
见她羞得不肯见人,玹渊也不再逗她,放下药碗,就走了出去。
直到听不到任何动静,碧漪才掀开被子。
出神地望着案台上的药碗。
在得知自己与玹渊双修了,她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排斥,反而有些窃喜。
这让她很心慌。
也觉得自己无耻。
因为她知道,这是不道德的。
这个男人,不是她可以肖想的。
方才,她在床头匣子里发现了一卷婚书。
上头女方的名字,用金漆写着:枟杳。
婚书旁放着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火锦素帕,帕子里收着一撮细细的乳毛。
是落落的胎毛。
她便知道,落落的生母是谁。
玹渊也知道。
而她,只是一个替身。
也是在这一刻,她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何时,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