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溱酒量也不好,但他喝得最少,现在也只是微微有些醉意,大脑还很清醒。
可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醉过头了,才会产生这样美好的幻觉。
叶矜在主动要他背……
喝醉的叶矜比平时要任性得多,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会毫不避讳地说出口。
他又问了一遍:“好不好?”
“——好。”
向溱紧了紧手,而后弯腰迎向叶矜张开的手臂,托着腋下把人半扶半抱起来。
接着再背过身,让叶矜趴到自己背上。
叶矜够了一下,没跳上去,就带着鼻音半眯眼睛说:“上不去……”
喉结在皮肤的包裹中上下滚动了好几遍,才让向溱下定决心托起叶矜的大.腿根,稳稳往上一颠。
叶矜顺势抱住他的脖颈,贴着耳根轻声道:“我抱稳了。”
向溱:“——”
救命!
太近了。
叶矜温热的吐息像羽毛一样不断挠在他耳畔,又痒又酥。
平日那双漂亮的、用来画画的手就挂在他胸口,拨弄着他的外套拉链。
“叶矜——”他想说,可以把脸换个方向,不要对着脖子了……他真的忍不住。
虽然是喜欢了好多年的人,可从前没有接触和熟悉的机会,如今好不容易能走近一点,却一上来就是这种暴击性的亲昵……
几乎是一瞬间,就勾起了他藏在内心深处的隐秘欲.望。
他不愿意冒犯叶矜,可有些东西真的不受大脑控制。
身后的叶矜毫无所觉,并不知道向溱又是懊恼、又是庆幸今天穿的外套是中长款,可以遮住不该有的反应。
向溱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没舍得推开,他就着当前的亲密姿势,稳步走向大南山。
冬日的寒风简直无孔不入。
从袖口,裤脚,甚至是领口拼命往身体里吹,可向溱此刻的体温却热得发烫。
特别是背上贴合叶矜的那一块,暖成一片,心里也满足到慰贴。
公寓快到了。
他稳稳走着,脚步却越来越慢。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一刻能保持的再久一点。
背上的叶矜好久没出声,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他偏头看了看,脸没瞧见,叶矜被风吹乱的发丝倒是撩到了他的嘴唇。
也撩乱了他的心。
——虽然早就乱得一塌糊涂。
“叮——”
电梯停在一楼,向溱背着人走进去,一同做电梯的还有同一栋的邻居。
他能感觉到邻居正在看他背上的叶矜……没办法,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叶矜走到哪都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喜欢他的人太多,向溱不过是众多人中最不起眼的那个。
他悄悄偏过头,通过电梯可以透出身影的镜子墙,静静看着自己背上的人。
确实睡着了……叶矜的眼睛已经闭上,黑长的睫毛在眼下布上一团绒绒的阴影。
又是“叮——”得一声。
九楼到了。
大概是被电梯声吵到,叶矜抱着他的脖子拱了拱,然后动了下脸——直接埋进了向溱的侧颈。
向溱直接僵住。
他甚至能感觉到叶矜温热但柔软的嘴唇,就紧贴着他耳根下方的皮肤。
幸好,门是指纹密码锁,向溱迅速单手打开门,连灯都没来得及开,就把人放到卧室床上——然后逃也似的去了浴室。
他拍拍通红的脸,冷静了半分钟又走出来打开空调,怕叶矜冷。
衣服要脱吗?
向溱犹豫片刻,还是担心叶矜裹太紧睡不舒服,就帮他把外套和外裤依次褪下——
向溱又僵住了。
叶矜就穿了一条裤子,根本没有秋裤这种东西。
他努力地让自己移开目光,手停在一半处褪也不是,再穿上也不是。
最后还是咬咬牙,闭上眼睛摸黑给脱了,再把叶矜塞进被窝。
别问为什么不给穿睡裤。
问就是绷不住。
浴室里,水声渐起。
向溱微微的酒意早就散了,满脑子都是叶矜刚刚一闪而过的腿。
好白。
他不想回忆的,太冒犯了……可只要眼睛一闭,刚刚的画面就无孔不入。
洗完澡,他把空调调到合适温度后,就抱了个毯子去客厅沙发上睡,毯子还没他身高一半长。
但卧室是不能再待了,他真的不想被叶矜知道他的隐秘心思,或是产生负担,或是慢慢疏远。
先不说叶矜喜不喜欢男人,就算喜欢……那个人也不应该是他。
该是个和叶矜一样优秀,能和他站在同一水平面的人。
那个人可以和叶矜拥有很多共同话题,惺惺相惜,是个就算聊一辈子,也不会觉得乏味枯燥的一个人。
他太呆板了,不有趣,也不能给到叶矜很好的生活。
向溱缓慢地眨了下眼,有些难受。
但又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叶矜能平安幸福就好了。
早日走出阴影,避开磨难,再度过漫长又有趣的一生。
……
向溱迷迷糊糊地缩在沙发上,做了个小小的噩梦。
梦刚开头,就有东西在戳他,好像是见他没反应,就一直戳,一直戳。
向溱迷茫地睁开眼。
本该躺在床上的叶矜正蹲在沙发前,直勾勾地看着他,手还怼着他手臂。
“……怎么了?”
“冷。”叶矜抿着唇,“你为什么不跟我睡觉啊……我很臭吗?”
“……”向溱眨了眨眼,糟糕。
又来了。
跟西餐厅那晚一样,叶矜本来已经睡着,却突然醒来,带着醉意做一些让他难以招架的事。
叶矜还在问,声音闷闷的:“为什么不给我抱?”
向溱揉揉眉心,在昏暗的夜色里带着人回到卧室,再哄骗半天叫他穿上睡裤,才敢睡到叶矜旁边。
这次和上次的同床共枕不一样。
上次叶矜清醒着,只是靠他近点取暖,这次干脆直接把他当暖水袋抱着睡。
……既煎熬,又有些小小开心。
可叶矜并没有直接睡着,反而贴着他的脖子说了句话:“……”
向溱整个愣住。
一夜难眠。
·
叶矜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他拍了拍身侧——空的。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旁边床单的温度一片冰凉,也不知道是起得早,还是昨晚根本就没睡床上。
他揉了下眉心,昨晚好像做了个梦。
一个不是很美好的梦。
具体内容记不太清,但印象深刻的是,梦里的他拿着一把刀,正要朝着什么刺去,却突然出现一只手,握住了他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