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妧好心提醒,“林行舟。”
剪翠当然知道是林行舟,只是她不懂为什么谢妧此刻能这样的平静,抛妻弃母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林行舟居然也能做得出来,他之前还肖想过谢妧!
剪翠缓了好一会儿,才从之前的震惊之中冷静下来,“林行舟官职不低,况且垣城和陇邺相去甚远,他若是真的这样做了,定然会抹去一切能查得到的痕迹,殿下是如何能够得知?”
谢妧从小几的盘子中随手拿了颗葡萄,倒也没吃,只是那莹润的紫色在手指之上过了过,漂亮得扎眼。
她垂了垂眼,“你刚刚也说了,只要想查,这世上哪有什么不透风的墙?”
对于别人来说,林行舟的来历自然丝毫都不重要,但是对于在垣城的林母和林妻来说,大概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了。
现在不知道,不代表以后,也不知道。
林行舟三番两次给她下绊子,那她也不介意帮在垣城的那两个可怜女子一把。
“那林行舟也太过狼心狗肺了,”剪翠啐了一口,“之前居然还肖想过殿下,这是哪里来的胆子,先前我还以为只是不要脸,现在才发现他真的是胆大包天,这样猪狗不如的人,居然还敢妄想公主殿下。”
谢妧漫不经心地点评道:“我看这陇邺燕世美的名头不该落在燕绥的头上,倒是这林行舟,挺适合林世美的名头。”
说到燕绥的诨名,谢妧敛容,突然想到了之前他来到昭阳殿的神色。
她还以为燕绥天生风流,从未为任何人折腰,他们从小厮混在一起,她从未想过燕绥会对她产生过其他的心思。
况且前世的燕绥远去陇西,一直到她和景佑陵的成婚之夜,都从来没有回来过。
可是他在得知谢妧要嫁给景佑陵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也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恍然,天生不驯的燕绥,什么时候还有过这样的样子?
她重活一世,占得先机的同时,却还是发现很多的事情,并不全然在她的预想之中。
比如景佑陵,比如燕绥。
谢妧略微叹了一口气,而在这时,殿外侍女朝里面通报道:“殿下,玉鸾郡主求——”
侍女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有些尖锐的声音:“皇长姐!”
这声音,实在是耳熟。
谢妧还未答,就看到一个身穿鹅黄衣裙的少女从殿外走进来,她生得十分娇俏,杏眼圆润,眉间画了一朵小小的梅花花钿,只是现在脸上的神色却实在是不太好,看着谢妧的时候,虽然已经极力控制,但是还是能看得出来神色之中的愤懑。
玉鸾郡主,谢妧的表妹,楚月珑。
这几日,来到她昭阳殿中的人多得让谢妧都记不住名字,但是唯独楚月珑没有来,谢妧心中了然,只怕是被姑姑关在家中,直到今日才放了出来。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的这样清楚,自然是谢妧知道——
她的这个表妹,心悦景佑陵许久。自己的姑姑向来宠爱这个女儿,还因为楚月珑喜欢,和谢东流提过不少次为楚月珑赐婚的事情。
而现在谢妧和景佑陵的婚事已经定下来,按照楚月珑的性子,只怕是已经在家中大闹过了一场。
今日来到昭阳殿,只怕是没有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