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陈遇安没再多看沈樱桃一眼,只将眸中寒光移至前任东厂督主脸上——
即使二人现在已然不是上下级的关系,前任东厂督主仍被陈遇安周身气息镇压得喘不过气来。纵然他方才骂陈遇安骂得再狠,现在身体也是诚实的,不住地喘着粗气、打着摆子:“你,你为何能动武……?!”
陈遇安嗤笑一声,没说话。
他向前走了几步,逼得对方节节后退。半晌过后,他才曼曼低语:“能不能动武又怎样?爷只要还剩一口气,你便只有被吊着打的份儿。”
“你奈我何?!”陈遇安陡然拔高声调,眸色凛冽。
他甩手,数片破碎的石块便随着甩手带起的劲风,宛若离弦之箭一般向着前任东厂督主的面门飞射而去。
后者惊骇闪身,虽勉强躲开了这一击,脸上却已经挂彩,形容十分狼狈。
“好哇,陈遇安。你杀我,你杀了我!”
自知敌不过陈遇安的前任东厂督主突然姿态癫狂地号叫一声,选择了放飞自我,对陈遇安进行言语攻击:“你的干儿子不认你,大齐百姓将你避作毒害蛇蝎,就连你身边儿这婢子都憎恨你、背叛你,将你苦苦找寻的东西拱手赠人!早晚有一天你是众叛亲离的下场,现在装大尾巴狼又有屁用?”
喂!!!
沈樱桃在心中咆哮:这天杀的死太监自己不要命便罢,一直cue我算怎么回事儿啊,陈遇安听到那些话得多寒心?上一个让陈遇安寒心的人,坟头草可都已经一人多高了!
紧接着,沈樱桃看到陈遇安身形一滞,又幅度很小地趔趄了一下……
陈遇安很快稳住姿势回归原状,语调淬着寒冰:“看来东厂掌刑截舌不够干净,还得由我亲自动手。”
话音落,他手上杀招起势。
尽管如此,刚才那一瞬间陈遇安的脆弱落入沈樱桃眼中,仍让她意识到此时的他其实正在勉力维持强势凌厉的假象。他现在就像一根即将被烈风弯折的倔强枯竹,不肯承认自己的脆弱和单薄。
这么透支体力,陈遇安真的没问题吗?
沈樱桃脑子里刚冒出这个想法,就听暗洞四面八方接连传来好几声巨响。只在一瞬之间,整座地宫开始颤动不止,伴着尘土飞扬,像是被破坏了承重柱的高楼大厦一样即将倾塌!
沈樱桃立刻明白问题就出在被陈遇安一掌拍碎的石壁上,——这石壁碎得那么轻易,明显和周围墙体不是一个材质,十有八九又是一个暗藏的机关。
这种时候,当然逃命要紧。
只见那前任东厂督主眼珠一转,趁乱对陈遇安的方向扬起一把尘土后,抱着半张地图连滚带爬地往暗洞深处逃去。显而易见,这家伙逃走的方向就是地宫出口!
区区一把飞扬的尘土挡不住陈遇安,他完全可以只身追入暗洞深处,在地宫坍塌之前逃出这里,说不定还能捉住叛徒夺回地图。
如果是之前,沈樱桃兴许还敢装装可怜求陈遇安救自己出去。但现在她刚刚“背叛”了他,又怎么好意思开口求他救她呢?就算她好意思开口,他也一定不会答应的呀!
沈樱桃心道吾命休矣,一脸悲怆无奈地站在原地,这种情境之下她连该往哪儿躲都不知道。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