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后，两人准备去市中心的商圈逛街。

出门前卫晚晚叫了一个网约车，她们从这里出门正好能赶上。

“姐姐没有买车吗？”在两人出小区的路上，江存颜出声问道。

卫晚晚嗯了一声：“大学的时候很忙，没时间考驾照，后来我也不常出门，对我来说车也不是刚需，就没买。”

江存颜听到卫晚晚说大学很忙的时候，脚步顿了顿，抿唇轻声道：“姐姐大学时候在忙什么啊？”

“勤工俭学啊，晚上直播白天有空就兼职。”卫晚晚语气轻松，“不过后来我直播有了起色之后就没怎么找其他兼职了。”

但实际上直播也很耗时间和精力，尤其是初期刚刚起步的时候，卫晚晚也曾崩溃过，幸好那时候有年年安慰鼓励她，这才让她坚持了下来。

“姐姐……”江存颜抿着唇，心倏地一下疼了。

“我比较幸运，刚直播的时候遇到平台活动，我拿了冠军，得了一个月的首页推荐，之后就越来越好了，没受过什么委屈。”卫晚晚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江存颜的脑袋，揉了揉她的头发，“而且我在网上还遇到了一个好朋友，她一直陪着我鼓励我，过程一点都不难。”

卫晚晚昨天就明白了，江存颜还是和高中时候一样，一点没有变，还是那个听到她过得不好就会红眼眶的小孩。

所以卫晚晚并不想让江存颜难过。

这对她来说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

“颜颜怎么了？”卫晚晚见她一直停在那儿望着她也不说话，便疑惑问道。

江存颜垂了垂眸，回答：“突然发现，我太自私了。”

“怎么了啊？”卫晚晚走到江存颜面前，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让江存颜将头重新抬起来。

江存颜被迫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眸。

卫晚晚的眼睛明亮干净，巴掌大的鹅蛋脸，满脸温柔。

江存颜撇开了眼睛，喃喃：“姐姐，我当初突然出国，你有没有讨厌我啊？”

卫晚晚突然笑了一声，温柔道：“你在想什么啊？你是为了求学啊，为什么要讨厌你？”

不是为了求学。

江存颜抿着唇，心底的愧疚涌了上来。

在她决定出国之前发生过一件事儿。

或许卫晚晚已经记不清了，但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拒绝。

那次江存颜高中毕业晚会，卫晚晚和她的朋友们回了学校陪她庆祝毕业。

当时人群嘈杂，有一个女孩被推搡着上前，在欢呼起哄声中，女孩和卫晚晚表了白。

这个女孩她在卫晚晚待的宣传部见过，经常以公务的理由去卫晚晚的班级找她。

那时候江存颜刚从洗手间回来，手还握在门把手上。

那一刻她无比后悔，或许她不该带卫晚晚参加她的毕业晚会。

或许她应该早些发现那个女孩的心思。

不过好在卫晚晚拒绝了她。

连拒绝的理由的都很温柔，只说自己目前不想谈恋爱，没有提任何性取向的问题。

但没想到那个女孩不甘心地追问她是不是不能接受同性恋。

“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这段路会很难，我没有做好准备，抱歉。”

江存颜相信卫晚晚说的话都是真的。

因为卫晚晚一贯温柔，不会接受不了同性恋。

“那如果是江存颜呢？如果是江存颜和你表白呢？你会接受吗？”

江存颜看见卫晚晚怔愣了一下，然后隐隐有些生气地回答她：“她是我妹妹。”

她是我妹妹。

这几个字敲打在江存颜的心上。

对卫晚晚来说，自己就是她最喜欢的妹妹。

这一点江存颜一直都知道。

但是在那种情况下听到，还是有够让她伤心。

回去的路上，卫晚晚心事重重，江存颜假装不经意地提起女孩表白的事儿。

问她为什么不接受她时。

卫晚晚告诉她：“我不喜欢她呀，对我来说她就像妹妹一样。”

那时候江存颜听到妹妹这两个字还有些生气，破天荒地说了她一句：“你妹妹真多。”

江存颜不甘于卫晚晚只将她当妹妹，但是同样的也不愿意接受卫晚晚心中有其他的妹妹。

“姐姐，你有没有可能没有发现或许你有喜欢女生的可能？”

江存颜一句话包含了太多个可能也许，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江存颜能够清楚地想起卫晚晚当时的表情，她只是怔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或许吧。”

话语间明显的敷衍，江存颜能够感觉到。

那天或许是酒意上了头，即便知道她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江存颜依然追问她：“姐姐，你不能接受她，是因为她也是女孩子吗？”

那天的卫晚晚叹了口气，而后摸了摸她的脑袋：“其实并不是因为她是女孩子，而是因为感情本身就是复杂的，我对感情不自信。”

“所以姐姐的意思是可以接受女朋友是吗？”

江存颜到现在都能够想起当时心跳如雷的感觉，期待着她的回答，又害怕被回答。

害怕她的回答不是自己想要的回答。

纠结又矛盾。

那天的卫晚晚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回应她：“可是我不想被掰弯，也不想谈恋爱。”

那一刻，卫晚晚的双眸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那句话仿佛是在对着她说的一样。

她不想被掰弯。

不想。

那一刻，江存颜无处遁形，匆匆说了再见。

后来痛苦挣扎犹豫了几天，江存颜决定尊重卫晚晚。

去了一个陌生的国度，决定将这段感情遗忘。

只是事不如她愿，即便是陌生的国度，即便是没有往来的几年，她依旧没有办法忘记卫晚晚。

所以，她想任性一次。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小区外，网约车已经在路边等候了。

15分钟车程，很快两人就到了商业中心，她们先去逛了服装店，然后去了超市买生活必需品。

将东西买完时已经到了下午。

卫晚晚已经很久没有跟朋友这样逛街了，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陌生又快乐。

将东西买完后，两人就回了家。

卫晚晚为江存颜倒了一杯茶，两人坐在客厅里，整理今天买好的东西。

江存颜突然看见放在电视柜旁的一个花瓶，里面插着粉红色的玫瑰假花。

花瓶周身黝黑，和卫晚晚整个房间的装修风格并不吻合。

江存颜便问道：“姐姐，你那个花瓶在哪里买的啊？”

卫晚晚瞧了一眼回答道：“我之前不是告诉你我妈给我推了一个男生吗？”

听到这里，虽然江存颜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耐心听了下去。

“就是他送的。”

江存颜垂下眸，笑了笑道：“那姐姐他一点都不了解你呀。”

“怎么了？”卫晚晚问道。

江存颜说：“姐姐性格这么温柔，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黑黑的东西呢。”

“他但凡有将心思放在姐姐身上一点也绝不可能会给姐姐选这么丑的花瓶啊。”

“要是我的话，我一定会给姐姐选最好看的粉色花瓶。”

原本还觉得这个花瓶挺好看的卫晚晚在听到江存颜这话之后，突然觉得花瓶在她眼中变得丑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