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园没想到就因为自己使了个好心,帮了别人,还惩治了隆阳县的恶霸。
结果到头来居然里外不是人,连一向和她交好的孙家都要与她割席绝交。
她晓得人性都是自私的,可此时她虽然能理解心头却难受得厉害,堵得慌。
这世上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看来做个惩恶扬善的大侠,可真不是嘴上说说的事儿,得需要忍得住寂寞和各种流言蜚语。
她迈着沉重的脚步从孙家门口转身走开,实在是没办法,谁叫她是个不得用的女人呢?
如果是个男人,她就亲自去隔壁县城找泥瓦匠帮她修房子。
但是在村子里修房子还有些不太一样,有时候泥瓦匠都是拉帮结派的。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农闲下来的庄稼人,有点儿手艺乘着秋后搭伙赚点儿花销银子。
此时桃源村里也有闲下来的劳力,可如今传成了这样子,村里人不敢和她攀扯上什么关系。
若是找外乡人,那也得找熟人,那些人干活儿都是熟人托熟人。
陶园两眼一黑,除了桃源村,外面的人她也不认识啊。
自己贸然去找,一看是个女人,估计都没有男人愿意跟着她来桃源村。
盖房起屋那可是大事,陶园真的是没办法。
如果孙里正帮忙执掌起来,也快,但是现在连孙里正都撂挑子了,她这可怎么办?
眼见着廖三已经把菜苗都培育出来,就差个大棚了,没想到在她这儿卡了壳子。
陶园刚要回到自己的院子,不想被人堵在了半道儿上。
她忙定睛看去,竟然是说了亲,马上要嫁给张成那个二溜子的张翠萍。
张翠萍自从上一次闹出了那么大的惊天丑闻,终于低调了许多。
穿着上不再是花枝招展的打扮了,穿着一件蓝底白花儿的袄子,下面是奶奶灰的裙子,还沾了些泥点子。
陶园定住了脚步,下意识向后退开一步。
“你怕什么?做贼心虚?”张翠萍咬着牙死死盯着陶园,恨不得上来撕碎了陶园。
陶园脸色沉了下来:“我心虚什么?倒是你偷鸡不成蚀把米,上一次如果你不撺掇着张成害我,我自然也会把你当成个屁放了!”
“陶园!你这个毒妇!我今儿撕烂了你的嘴!”
张翠萍抬起手朝着陶园的脸上掌掴了过来。
却被陶园一把架住,狠狠将她推开,随即冷冷盯着她:“别给脸不要脸!老娘今儿心情不好,正好找个人撒气。”
“你打不过我,撕破了脸,指不定谁更难堪?”
“你……”张翠萍到底还是怂了。
她就是这种欺软怕硬的人。
之前陶园没有分户离开的时候,陶园名义上是她的嫂子,其实就是她的奴仆。
她想吃饭就指使陶园去做,陶园有了好东西她就抢过来,反正她是小辈,做嫂子的就该让着她。
她一个不顺心就在娘跟前说嫂子的坏话,说陶园欺负她,娘就抄起擀面杖往死里打陶园。
有时候娘打累了,她还要上去补一脚的。
此时第一次在陶园面前感到害怕,她死死盯着陶园,想起来之前被陶园一棍子差点儿打死的凶狠残暴。
张翠萍向后退开几步咬着牙:“呵呵,你狂什么,不就是傍上了土匪头子,你横什么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