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个子高,一眼就能窥见春光。他不自觉地皱了下眉,扭开脸看向别处,冷冷地把吹风机递过去,“吹风机。”
梁烟见林望把脸扭向一侧,没忍住笑,从他手里把吹风机接过去的时候,没忍住逗他,“你干嘛?不敢看我?”
林望听得皱眉,收回视线,漆黑的目光对上梁烟的眼睛,忍不住讽刺她,“你跟谁都这么随便?”
梁烟笑,她把吹风机插头插在门边的插孔上,然后才倚在门边,笑着看林望,逗他说:“当然不是。你以为我谁都看得上?”
言外之意,就是我看上你了。
林望听懂了,他盯着梁烟带笑的眼睛。这双眼睛的确很漂亮,心思和欲/望都很坦荡。
林望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梁烟双手环胸,倚在门边盯着林望背影看了半天,眼里的笑似星河清澈且坦荡。她心中有一种久违的兴奋感。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当初喜欢顾南程什么,单纯的男孩子多可爱,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不像顾南程那种在社会上浸淫多年的老男人,心思深沉到永远看不透,撒谎连眼睛都不眨。整整两年,骗她像骗个傻子。可以前一秒说爱她,下一秒就可以在别的女人床上。
梁烟想起顾南程,眼里的笑没了。她脸色冷下来,摔门的声音把路过的客人都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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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烟在房里收拾好,下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客栈里可以吃午餐,这个点已经有许多客人在用餐。
小海刚给一桌客人点好单,转头就看到梁烟从楼上下来。
梁烟今天仍旧穿了条黑裙子,因为一会儿出门要开车,搭配了一双中低帮的黑色帆布鞋。
梁烟不笑的时候其实属于清冷的那一挂,因为太漂亮加上气质出众,下楼的时候,好多人都抬头看她。
小海也被迷得愣了好几秒,还是梁烟先笑了,开口逗他,“姐姐好看吗?”
小海的脸一瞬间红了,这才回过神,上前害羞地问:“姐姐,吃午饭吗?我们店里的师傅做了好几十年的中餐,手艺很不错。”
梁烟笑,径直走去靠窗的一张单人位置上,说:“有什么推荐吗?”
小海跟上去,一边给梁烟倒茶,一边说:“要不然来个套餐吧?太多了我怕你吃不完。”
梁烟对吃的没什么讲究,她笑着点下头,说:“可以。”
她四下看一眼,抬头问小海,“你们少爷呢?”
小海也抬头四下望望,咦了一声,“刚还在呢。”
他四下没看到林望,和梁烟说:“要不我去后院帮你看看?”
美女的魅力太大,小海现在已经很没原则地跟梁烟站到同一战线上。
梁烟没忍不住笑,说:“算了。我一会儿也要出门,回头再说吧。”
虽然她现在对林望有兴趣,但男人对她而言充其量只是生活的调剂品,她没有兴趣把全部心思放在上面。
吃过午饭,梁烟出门买了张江城的旅游地图,又去车行租了辆车,选了一条旅游路线开车出门。
和一线城市比起来,江城不算大,但作为著名的旅游城市,可旅游的路线延绵四面八方。梁烟选择从最南边开始出发,她带了行李和几块相机的备用电池,今晚打算住在青崖山下的酒店。
梁烟一路开车前行,开出一段路就停下来,取出单反拍照。
她爱拍景,也爱拍人。一切生活中的景象都可以成为她创作的素材。
梁烟这样一路走一路拍,抵达青崖山脚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六点。
梁烟算着时间,先去酒店登记,洗澡换了衣服,正好出门拍落日。
青崖山下看落日是江城一个著名景点,快傍晚时,山脚下黑压压一片人。
梁烟本来想过去拍落日,但因为人太多,她忽然没了兴趣。索性收起单反,坐到山脚下的台阶上抽起烟来。
林望今天回老家看他外婆,回程路上被徐知南拖来看落日。
到了青崖山下,不出意外看到大片游客,他讽刺他,“看啊,人头好看吗?”
然而徐知南的目光却落在了远处一个女人身上,她坐在远离人群的位置,穿黑色裙子,一手托腮,一手夹着烟,在望着远山发呆。
徐知南被迷得三魂丢了七魄,捣了下旁边的林望,“看见那个穿黑裙子的女人了吗?长得好漂亮。”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徐知南说穿黑裙子,林望条件反射想到梁烟。
他无意识的,顺着徐知南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梁烟。
林望并不意外在这里见到梁烟。毕竟大多数游客来到江城的第一站都会选择来青崖山。
但他意外的是,连他也觉得梁烟好看。
她坐在远离人群以外的位置,看上去莫名有些孤独的脆弱感。
林望没察觉到自己也盯着梁烟看了一会儿,直到梁烟察觉到视线,朝他看过来。
他和梁烟对视两秒,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转身拉开车门上车。
徐知南见林望突然走了,赶紧也跟上去,“干嘛呀?”
林望没出声,发动车准备走。
徐知南还在看梁烟,发现梁烟也在看他们这边方向,他惊喜道:“卧槽,那个美女是不是注意到我了?她在看我!”
“……”林望没搭理徐知南这花痴,把车开走。
徐知南还在往后看,突然不舍得走了,“诶,要不咱们今晚别回去了,就在这住吧。天都快黑了,回去也好晚了。”
林望:“行。你跳车吧。”
“……”徐知南忒委屈,看着林望,“你这人忒残忍,让我看看美女怎么了?”
林望讽刺他,“你那些仙仙贝贝没看够?要不要叫她们过来陪你一起看?”
徐知南瞪大眼,“……你是不是人啊你。”
徐知南又往后看了眼,已经看不见梁烟了。
他遗憾地叹声气,回头问林望,“你说句实话,刚刚那女的是不是特漂亮?”
林望脑海中莫名又浮现出梁烟身上那股孤独的脆弱感,他没回答,半晌才口不对心地回一句,“就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