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掉毛严重。
郡主是坚决不可能让它进殿的,想必此刻,又在哪儿偷腥吃到什么好吃的呢。
不一会,白芍在外殿打着瞌睡,伴随着鸟鸣声缓缓入眠。
内殿的白术也有些困倦的低下了头,趴在床榻不远处的桌案前,开始了呼吸绵长的梦乡。
记忆混沌不清,翻来覆去,梦境渐浓,气息交织,沙哑的沉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郡主……”
谁?!
“郡主……”
是谁的声音?!
他缓缓凑近她的耳畔,低下的鼻尖已然触碰到她的雪耳,低笑:“您喜欢这儿吗?”
“微臣特意为了郡主打造的地宫,只有郡主一人,方有资格进来。”
“不……”她用力的撰紧被角,眼皮子好似千斤重睁不开。
“如今新帝登位,大臣们更新换代,再也不是盛安皇帝的天下,也不是郡主外祖父的朝堂了。”
“郡主知道微臣爬到如今的地位,耗费了多少的精力,经历了多少的屈辱吗?”
“盛稷?!”她猛然的睁开眼看向他,愤怒至极,“该死的混账!你竟敢挟持本郡主?!”
“挟持?”他轻笑一声,薄凉的唇瓣擦过她的脸侧,贪恋的闻着她身上的馨香,低声:“郡主这话可就说错了,是您自己心甘情愿的跟着本首辅出宫,心甘情愿的下了地宫,亲自——”
他握上她的手,反压了下去,迎上她那欲喷火的美盼,唇角勾起,“走下来的,您忘记了吗?”
她挣扎不已,发现身子软的不行,别说摆脱他的手了,连她自己坐起来都难。
尉迟鹭立马就想起了自己在马车内喝的那碗顾诸紫笋茶,桃花眸愤恨的看向他,极致阴寒:“你在本郡主的茶水里下了什么?”
他坐直身子来,带动着那深褐色的宽大衣袍划过她的被角,道:“郡主聪明,微臣只不过是放了点软骨散,怕郡主醒来后大闹,封了郡主一些力气罢了。”
“本郡主要杀了你!”她刺红了眼,怒声:“你的命是本郡主救的,你敢恩将仇报?!”
“郡主为何救微臣郡主不知吗?”他有些可笑的盯着她,冷白清秀的面庞似乎带着些痴许的疯狂,鲜艳的朱红上扬而起,冷笑道:“郡主竟然喜欢这张脸,为什么不能一直喜欢下去呢?”
“你胡说什么!?”她扒着床沿冷漠的睥睨着他,气息冷冽似寒霜,长长的脖颈纤细而雪白,绽放着独属于她的高贵和自傲,冰冷:“本郡主告诉你,本郡主当日救你,就是觉得你趴在地下,和本宫院里的那一条狗一样,让人看了,忍不住的逗弄!你听见了吗?!本郡主把你当成一条狗!一条下贱的狗!”
盛稷燕眸阴沉的落了下来,面色怒意翻涌却又在极度控制,周遭的氛围也跟着冷了一个度,阴森森的,“所以,郡主是想孤身挺过这次难关,让出南康这座城池了?”
“痴心妄想!”她耗尽全身的力气,抬手甩了他一巴掌,“那是本郡主的!你们敢?!”
南康若是让出,接下来就是临沂、平岭,她的台北三十六城,就得被人撕开一道口子,长驱直入。
他舔了舔被打的腮帮子,眉宇间染上浓浓的戾气,燕眸碎着冰,只差搅碎了,融进去,刺出来。
见他这样突然阴翳骇人,她有些受惊的往后躲去,瞳眸睁大,紧盯着他,“放、放本郡主出去!否则,我定要让韩纪砍下你的脑袋!”
不说这个人,盛稷或许想不起来,现在说了,他就想起来了,瞬间整个人都冷沉了三分,嗤笑:“郡主还是盼他能活着回来再说吧!”
“你动韩纪了?!”
“何需本首辅亲自动手?有人代劳,只要本首辅看不上的人——”他的眸光转向她,轻笑,“便杀!”
“你敢?!你敢,盛稷?!”她惊叫一声,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坐了起来。
“怎么了郡主?”白术连忙点上烛火,提着烛灯走了过去。
尉迟鹭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场梦,一场,前世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