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自己是个小傻子。

这话不止让咚咚生气，还让咚咚觉得委屈。

作为一只清秀美丽的鹅鹅，从被爸爸孵出来之后，咚咚还没被人骂过傻子。

最快学会游泳捕鱼的是她，带领族群逃过危险的是她……

从来都只有别人夸她聪明，哪里被人这样说过。

她回家得问问冬爸爸才行，究竟她的成绩，是不是特别差呀？

恍惚间，咚咚的视野里闯进一个骑着山地自行车的人，他背着纯黑色的书包，对上唯一一抹其他的颜色就是拉链上挂着的一只黑白相间的企鹅。

有些眼熟，咚咚一下子提起了精神，再仔细去看，自行车拐进另一条小道，再也看不见。

咚咚住的地方叫做园丁园，是教师公寓。

里面住着的多是江城中学的退休老师。虽然位置靠近城区，但因为是教师公寓有比较多的补贴，房价要比同地段的地方楼盘便宜了一半。

基础设施和绿化都做得不错，平常还会有退休老师去侍弄那些花草，十几年下来依旧维持的很好。

冬爸爸十几年前刚开盘的时候就买了楼，装修好晾了一阵，在咚咚一岁多的时候就搬过来了。搬的早，这园丁园大部分的住户都认识咚咚一家。

知道他们家里没有女主人，这里的老师，对咚咚都很照顾。

冬爸爸是重点高中的老师，忙起来比那些要高考的学生没什么差别，晚自习上的晚了，学校的事情一忙起来，凌晨回家也不稀奇。

咚咚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又不在江城，和他们隔了一个城市，偶尔过年过节的时候会来看看他们两个，但大部分时候，咚咚都是和冬爸爸两个人住在一起。

像平常咚咚爸爸来不及回家做饭的时候，咚咚都会被几个园丁园里的退休老师领去家里吃饭。咚咚乖巧安静又懂事，说起来身世还挺可怜的，住在咚咚家那一个单元的退休老师，也经常关心她。

一到冬天咚咚就会收到几件手工编织的毛衣，平常一有什么节日还会收到很多邻居做的吃食。

这会，咚咚才在园丁园的楼道里，就闻到了阵阵饭菜香，已经12:30了，楼道里的各家各户都在吃着午饭。

咚咚家在二楼，楼层低很方便，就是容易潮湿，比高楼灰尘大多了。

咚咚刚准备打开门，从楼道里就蹿出来一个人，咚咚差一点被他撞到，那人说了句“抱歉”，头都没有回，急匆匆上楼了。

咚咚注意到，他书包后面吊着一个企鹅玩偶，小小的却很精致。玩偶随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晃，让咚咚回想起在南极洲的阿卡特湾，曾经刚学会走路的自己。

其实也不能都怪这个人，咚咚站在过道上找了一回钥匙，确实是有点挡到别人的路了。

以后，她要注意一点，不能给这里的邻居添麻烦。

打开门，冬爸爸不在客厅。

换了拖鞋进门，咚咚看见客厅和厨房交接的餐桌上摆着饭菜，热气腾腾的。

“冬爸爸？”

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听见人回应，咚咚就走到了冬爸爸房门口。

门虚掩着，留了一小条缝隙。

正想开口叫冬爸爸，咚咚就听见里面的人好像是在打电话。

咚咚想，别人正在打电话，她突然去插嘴是很不礼貌的，于是就想先等冬爸爸打完电话，再喊他吃饭。

房间的隔音效果谈不上好，冬爸爸的声音还没等咚咚走开就传到她的耳里。

“医生您刚刚的话我明白了，就是说咚咚这段时间的言行举止，可能会表现和以前不太一样，是吗？”

她的脚步突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