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结束已经是深夜了。

师南拒绝了季晚修的豪车接送，但是留下了爱心盒饭。

他一个人噔噔噔跑出去拿外卖，又噔噔噔跑回来分盒饭，特别自豪地说：“我老公请大家吃夜宵！”

路柒还挺羡慕的，“真好呀，谈恋爱结婚都不用藏着掖着。”

师南笑眯眯地说：“不红就是有这点好处啦！”

路柒却诚恳说道：“我觉得跟红不红没有关系……如果有一天我过气了，我也不会敢公开恋情的。说到底还是个人选择，而且你很勇敢。”

师南被夸得不好意思，用勺子舀了一勺冰淇淋放进嘴里，含糊应了一声。

这两人都没什么明星架子——当然原因是不一样的，一个是为人谦虚，一个是因为实在不红——一天的拍摄下来，很快就变成了好朋友。

回到化妆间更换衣服时，路柒欲言又止。

师南：“？你想说什么？”

路柒表情有点忐忑，目光移向了师南的裙子。

“哦你想问这个呀？”师南了然地点点头，“女孩子的衣服要漂亮很多。”

这样的话题以往进行过无数次，师南并不觉得解释起来有什么尴尬或是难以启齿，但通常情况下，问出问题的人总会在听到这样的回答后露出尴尬的表情。

意外的是，路柒并没有像那些人一样眼神躲闪表情微妙，而是看着师南很温和地笑了笑，说：“我真羡慕你呀，想说什么就可以说，想做什么都可以做。性格好又自信，爱情也这么圆满。真好。”

师南抿着嘴，用手指梳了梳头发，小声说：“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做自己才是最好的。你觉得呢？”

路柒含笑点了点头。

*

这次拍摄的照片很快出了第一版成片，照片中的两个人一个忧郁一个清冷，画面和谐又养眼。

路柒自带流量，也为师南吸引到了不少关注。

师南接的工作不多，也没有什么代表作，但得益于出色的外表，他时常能接到一些奢侈品牌的推广，一来二去，也算是混了个眼熟。很多人不知道他叫什么，但记得住他的长相。

这次拍摄的物料放出来后，人们更是发现这个男模特不仅外貌条件优越，人也十分有趣。

拍摄成果同样发到了师南那里。

这天晚上，师南窝在季晚修怀里给他看成品视频。

视频的色调调得很暗，昏暗背景自带情爱气氛，镜头中的两个模特在侧身而过的瞬间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冷冷淡淡，对方的绝色容颜似乎没有给他们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画面的光线越来越暗，最后，一片漆黑中只剩下两颗红色的、火光一样的亮点。

师南得意洋洋：“美吗？”

季晚修：“啥玩意儿，脸都看不清。”

“……”师南无语道，“你懂什么呀！要的就是这种意境，意境，懂吗！”

他捂住季晚修的眼睛，凑到他耳旁用气音说：“你想想看，在昏暗的、只能朦朦胧胧看到人影轮廓的密闭空间，香薰是最性感的麝香味道。出现在这样一幅场景里的情侣却没有世俗的欲望……你不觉得这很有艺术感吗？”

季晚修：“我不觉得。这种场景如果有世俗的欲望，那这个广告会被禁的，现在管得可严了。”

师南气绝，“孺子不可教！”

他从季晚修身旁坐起，怒气冲冲瞪了他一眼，起身回卧室睡觉。

季晚修盯着他的背影，喊道：“你要是敢拍那种会被禁的广告我就打断你的腿，听见没有——”

师南跑回来，一脚踩住季晚修的脚，跺了两下才又离开。

还吐出舌头扮了个鬼脸。

季晚修闷头笑笑，几步走到师南身后一把抱住。

“你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师南也不知道回答了一句什么，总之含糊不清的，全都被吞进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