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仙君洞府都奈何不了他,没准也是一条神兽,我看您还是自己将它养着,换别的鱼再来吧!”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结果一腔全都心血付之东流,顾周心不甘情不愿,但知道再继续强求也没什么用处。
他垂眼一看,小鱼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游出了他的袖口,和他身后的三条尾巴玩到一起。
第三条尾巴尚且有些焦黄,但是依旧蜷缩着将小鱼揽入一片毛茸茸里。
顾周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算是接受了小九的说法。
罢了,左右白日里已经有了上好的收获,这次就算了吧!
*
北海广阔,但并不是可以久留的好去处,顾周原本是为了寻找那位不知来历的白衣人,可是在海岸之畔等了又等,却连半点音讯都没有等到。
难不成是被那狡猾的白衣人摆了一道?
顾周一边等,一边在心里泛起了嘀咕,虽然白衣人救了他好几回,可是魔尊对他始终没有多少好感。
对他口中所说出的话,自然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再等等、再等等……
顾周无计可施,只好一边摸鱼,一边等在北海来来回回的自我安慰。
就这样又过了三日,顾周实在没有继续留在荒芜之地的精力,想他离开魔界已经有十数日,实在是有些想家了。
魔尊宅了大半辈子,第一次离开魔宫如此之久,确实是不大适应的。
再加上魔界的寒潮期眼看着越发近了,他从司农洞府中得来的宝贝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
狡猾的白衣人迟迟不肯现身,再等下去恐怕也是无济于事,如此看来,还是越早回魔界越好的。
既然打定了主意,顾周也就不再犹豫,当即定下了折返的日期。
只是,变小了的鱼儿黏人的很,顾周有好几次都想要将它赶回北海去,可它偏偏不答应,成天赖在尾巴里,到后来,居然学会玩起躲猫猫的赖皮手段。
借着顾周身后蓬松的尾巴来做掩护,好躲避顾周的驱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周总觉得自己的尾巴对这条怪鱼似乎颇为喜欢,有时候甚至主动把鱼儿护在毛里,丝毫没有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一来二去的赶了好几回,就算是魔尊有再旺盛的精力,渐渐的也便觉得厌烦了。
眼看实在是没办法送鱼回北海,顾周心里着急着回程的事,索性懒得再管。
这一日天气晴朗,海浪消歇,正是离开北海的好时候。
一连做了好几天杀鱼工作的青越剑总算是抖落掉一身鱼腥味,发出清越的剑鸣声,任凭顾周一脚踩上,如同流星一般飞往他处。
御剑而行,身处高空之中,可以清楚的听见风声猎猎。
顾周有结界傍身,在风中依然能够安稳如同泰山。
圆滚滚的小鱼儿倒是知道讨巧,它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得到结界的庇佑,被狂风吹得一阵翻滚之后总算是学了聪明,径直钻进顾周胸口的衣襟里去,只露出圆滚滚的脑袋往外探看。
探头探脑的憨厚模样让顾周见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魔界界门照常是紧闭着的,只是魔尊乃是此中最为尊贵之人,他任意穿门而过,根本没有惊动任何守卫。
此时宫中,也有人在发愁。
新魔尊刚刚继承位置,便言说要到仙界去周游,临走之前明明说好会时不时的给宫中传递书信,可等他真的出去了,狐惑与长戈守在宫里等了又等,别说是一封书信,就是连魔尊的半个字都不曾收到过。
狐惑性情稳重,尚且能按耐得住,可长戈就不一样了,他一面担心着自家尊上,另一面却又跃跃欲试的想要继续带兵外出搏杀。
想要熬过战争瘾对于一个战争狂魔而言并不是一桩容易的事情,单单是为了这桩事情,狐惑和长戈就已经不止一次的爆发过争吵。
最终全都是以狐惑心力交瘁、长戈黑着脸走人落幕的。
一个不懂事的长戈已经足够让人操心了,偏偏魔界境内还不得安宁。
因为先前老魔尊穷兵黩武的缘故,魔界之内所储存的粮食并没有多少,精兵良将早就已经在日复一日的战争之中消磨掉大半,剩余在魔界域内的,大多是些老弱病残。
可老弱病残也是需要吃饭的。
眼看着寒潮期一日比一日的逼近,魔尊迟迟不见消息,狐惑早就已经是心急如焚了。
就在魔尊离开魔界的第一个月满,狐惑已经向远在他方不知去向的尊上不止一次的传达过书信。
这一日,她照旧留在魔宫之中主持事务,好不容易将烦碎的琐事安排妥当,刚准备坐到椅子上好好休息一会儿,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道:
“本尊走了月余,宫中界内一切是否都还安好?”
是尊上!
断了整整一个月的失踪人口终于回来了!
狐惑激动的从座位上弹起来,一双漂亮的美目连连闪动着异彩,她虽然暂时找不见尊上所在的位置,却还是恪守下属的本分,跪下身去,盈盈一拜。
“尊上您可算回来了!”
眼看着空荡的宫殿慢慢显露出顾周的身形,狐惑眼睛一湿,要不是还顾及尊卑,她都快想要抱住尊上的大腿,好好痛哭一场了。
“尊上……”
长戈这种猪队友实在是太难带了!
魔尊虽然才走一个月,可长都已经有五六十次提出要出兵外界,征讨沙场了!
千言万语,万分委屈,此时此刻全都汇成了狐惑的一句叹息:“尊上!您要是再不回来,属下都想要就地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