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战前激励会议,给刘和开得很是郁闷,想来想去,终究无外乎四个字而已:根基太浅。
眼下这鲜于辅和阎柔基本的忠诚应该是没问题的了,他刘和在军中的威信也算是建立起来了,也基本上可以比较如意顺畅的指挥这支幽州军了。
但是,却也仅此而已了。
阎柔和鲜于辅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他也拿人家没招,何况实话实说,幽州军其实底子上也挺难堪大用的。
因为幽州整体上是以游牧为主的经济模式,虽然骑兵极多,但整体的组织结构却也极为松散,使得一来没有培养职业士兵的条件和基础,二来各小部落一盘散沙各有各的算盘,很难真的走到如臂使指。
就比如说五万大军中占据三万之众的阎柔所率领的杂胡军,所谓杂胡,其中除了一些小的乌恒鲜卑部落之外还有扶余人高丽人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小部落,本来就都是墙头草而已,而阎柔之所以能够成为他们的首领,也无非就是因为他借着自己汉人身份的便利做了个胡汉贸易的代理人而已。
这帮玩意打胜仗的时候这帮玩意无论胡汉都可以做到各个凶悍如狼,但是啃硬骨头的时候就真的很难指望得上了,说实在的,这些人在一些正统的大汉军官眼里,都是狗一样的东西。
一连几天,刘和都在为此事而感到苦恼异常,却也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徒劳的翻找着叶良辰的书友区评论,希望从中找出可以帮助自己解局的办法。
结果自然是:卵用没有。
而这个时候刘和就特别特别的想念赵云,可惜自己没能将此人留下,否则以此人作为先锋开路,必能带动士气。
此时此刻,刘和却是终于深刻的明白,为什么说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纵使他再如何的心不甘情不愿,整个战场也几乎变成了麴义的个人秀。
这麴义倒也不愧是一代名将,与张燕大战数场,确实是连战连捷,然而张燕虽是贼子,但也确实是有着几分本事,做到了败而不溃,据探马来报,公孙瓒的援军已经距他们不足四十里,很快就会与张燕会师了。
似乎这战局颇有一些进入焦灼的意思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来客的出现却是彻底的大乱了他们,乃至于公孙瓒联军的作战计划。
“主帅,天使到了。”
“天使?长安方面派人来了?是什么人。”
“是黄门侍郎钟繇,他还说是主帅您的故交呢。”
“元常兄来了?”
刘和自然是大喜过望,一时之间,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倒也不是说他真的就跟这钟繇有多么深厚的交情,只是这钟繇毕竟是个颍川人,是正儿八经,根正苗红的朝廷命官。
既然是以这钟繇为使,而不是某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西凉鄙夫,这岂不是说明朝廷已经要恢复运转了么?
要知道他作为地地道道的大汉宗亲,与汉室自然是休戚与共,虽然未必忠于君主却是绝对的忠于大汉的了,朝廷的处境越好,自己的处境自然也就会跟着水涨船高。
说不定,此事可以助自己破局呢?
“快快有请!”刘和连忙将人请了出来,与钟繇对视一眼之后,便是哈哈大笑着握住了彼此的手紧紧不放。
“既是元常前来,朝中局势可是安稳了?”
“天佑大汉,多亏了贾文和居中调和,天子已经元服亲政,朝中故人现在各司其职,我大汉,三兴有望了啊。”
“哦?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皇叔之事,朝廷已经知悉,还请伯仁兄节哀啊。”
“哎,好在我父亲给我留下了鲜于辅和阎柔这样忠心耿耿的旧部,让我有余力来替他报仇雪恨,呵呵。”
说着,不由得自嘲一笑。
“元常兄此次过来,是向我传诏的吧,可是终于能让我正是袭爵了?”
“不止是袭爵,天子亲诏,命你继皇叔旧职,出任幽州牧,并都督青、徐、幽、冀、并、兖六州诸军事。”
“嗯?”
刘和愣了一下。
这倒是刘虞死前的官职没错,差了个上公大司马,那现在是李傕的官职当然不可能封给他了,但……有点太扯淡了啊!
这官职太虚了,大汉一共才十三个州,这相当于一口气封给了他一半啊,可这六个州之中哪个没卧着几个当世枭雄?他收复幽州都费劲,难道还真的能在这六州行政么?
说白了,当时刘虞领这样离谱的官职,纯粹是因为刘虞的威望太高,官职太大,根本已是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且因为袁绍非得立他为帝,关东诸侯普遍也都希望刘虞直接一步到位当皇帝另立中央。
这,才不得不捏着鼻子硬生生原创出来这么个离谱的官职封给刘虞,明面上的意思已经是要分一半江山给他了,当然,也是为了恶心那些关东群雄。
毕竟封出来这六个州全特么是关东诸侯的地盘。
你们不是要立他为新君么?那我就让他来管你们,你们是不是得服?
所以总之吧,因为这个官职实在是太虚了,也太扯淡了,所以与其说是官职不如说是个荣誉称号。
但为什么现在将这个荣誉称号给我啊!
我这是何德何能啊!
微微沉吟了一会儿,刘和道:“这是为了离间我与袁绍是吧。”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