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鱼来说，那小小一洼水，是它存活的依托，但水洼之外，却意味着未知和消亡。还要担心水洼会不会干涸。它被困在里面，想必也是身不由己吧。”

子虚淡淡地说着，眼神黯然，透着几分忧郁。

宿舍里一阵安静。

周琰三人都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忽然怎么了。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矫情？

子虚注意到他们的困惑，笑道：“刚在书里看到的，觉得挺有意思。你们不觉得图书馆里的‘女鬼’跟水洼里的鱼很像么？或许，她也很痛苦。”

“呃……”

周琰三人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显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居然从女鬼的角度思考问题……

这就是传说中的“爱鬼人士”？

可怕。

子虚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就算是鬼，你也不需要害怕。毕竟，这里是我们的人间。”

“哦——”

三人都释然地点了点头，明显都松了口气。

太好了。

室友是个正常人。

“怕倒是不怕，感觉那女鬼挺怂的。”周琰盯着电脑屏幕，若有所思，“其实我是想抓住她……”

刚刚活泛起来的宿舍再度一静。

三人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周琰看看他们：“你们就不好奇吗？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为什么是现在？”

费欣抓了抓头发：“你——正常点儿，我们害怕。”

周琰看向费欣，说道：“你不是经常神经兮兮地说这个世界正在朝某个未知方向崩坏么？通过研究那个女鬼，说不定就有答案了。”

费欣竖起一根手指更正道：“首先，我对‘神经兮兮’这个词很不满意，其次，喜欢看怪谈故事不代表我愿意亲身去经历，不如说正是不想自己去经历才会退而求其次去看怪谈故事。另外我的确感知到了这个世界正在发生变化，早就跟你们说过了，但是——我对研究不感兴趣，只对研究成果感兴趣。这种事情，怎么想都会有专业人士来处理吧。”

周琰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又询问地看向郑治，后者想了想，说道：“我倾向于相信你，因为你和费欣不一样，至少不会主观上说这种谎话，不过客观上……”

“喂喂，你说话就好好说，干嘛扯我身上啊，当我没脾气是吧。”

“实话实说而已。”

“卧槽，老郑你学坏了，跟谁学的？”

“我本来就这样。”

“好腹黑啊你，亏我还以为你是个正经人，这才不到一年就本性暴露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打嘴仗，气氛和谐欢乐。

子虚微微低着头，攥紧拳头，脸色似乎有些黑，眼中浮现出一抹怨毒之色。

“你就承认吧。”周琰笑着说了费欣一句，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一旁的子虚，见他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脸色不太好看。

刚才好像无意之中把他孤立在外了。

不可否认，子虚是完美的，但或许正因为他过于完美，总会让人有种疏离感。

他真的是完美无缺的吗？

周琰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完美的人，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完美，说明他对你有所保留。

“子虚，你支持谁？”周琰问道。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子虚微笑着说道，走过来拿起那只苹果，递给周琰，“快吃吧，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