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醴转身时，黎籽就那样扭曲在血雾里——他自己的血。

天下的雨丝像是变成了一把把利刃，把黎籽的身体自而下贯穿出几百个孔洞。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这种方法杀死，不过就算能够想到，他也对此毫无办法。

夏天的雨迅猛密集。虽然火力依旧比不现在的热兵器，但要杀一个毫无防备的特人还是足够了。

马醴怀里抱着浑身血红的黎籽，头顶着重盾替他学生挡下这世间降在他身的最后浩劫。

“你先带着他走，”刘海里渗出血的肃林对着马醴说道，虽然他向黎籽瞟了一眼就知道他活不成了。

镜仁也知道这种局面自己留着反而会影响到肃林，“自己保重”说完后，他抱着黎籽跳进来时的洞里。

“终于，”白衣人僵持了这么久后，第一次说话，“只剩我们俩了。”

他的声音很尖、很沙哑，算不特别难听但很有特色。

本应砸中肃林的雨却避开了他，在他旁边的地刺出了一圈裂痕。

现在轮到肃林沉默了，他染着血的刘海垂下，把本身已变的阴沉的脸遮进阴影里。

白衣人慢慢地向他走近：“久仰大名，肃林。”

见他行动起来，肃林也只是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来，依旧盯着他无言。

同时，他也感觉到，周围的雨已没有之前的攻击性变为成普通的雨了。

“知道你不喜欢说话，”白衣人离他越来越近了，“我就自作主张来回答你在心里的问题吧。”

“正如你所见，我也是个特人，称号什么的，”白衣人在离肃林十几步的位置时站定。

“考虑到当你面把那个棋子杀了让你挺没面子的，”白衣人整理了下湿透了的药剂师服。“我可以告诉你，我称号叫‘医师’”

而这个称号也通过耳麦清楚地被生长痛听到。

她回头用眼神向永蜃询问，而后者则摇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肃林听到这个称号依旧没说话盯着他。

“怎么样，感到自己特能挺没用的吧？”医师突然开口嘲讽道。

“看来你知道了，”肃林也开口了，这种情况下再沉默下去也只是无用功，他发现自己的特能完全无法发挥出来。

“所以你比我想的还麻烦，”肃林跟他保持着距离绕着踱步。

肃林刚刚用特能避开了这刀片雨，却无法对他产生任何效果。

他跺着步正在观察，思考，行动。

“看够了吗？”医师笑着问。

“看来你很熟悉我啊。”

“越熟悉你的人越想杀你。”医师依旧保持着神秘笑容看着他。

“那马陨为什么没这么想，”肃林故意把马醴名字说错而且也没有用镜仁称呼他。

一般在在特人战中，都会用称号来称呼他人，为的是隐藏真名，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真实社交情况来报复。

和用网名一个意思，要是每个人的网名都是都是自己身份证号码，那这世界就简单多了。

肃林直接说出镜仁的错误真名，也只是为了试探对方对自己的了解有多深。

要是对面一脸问号地问谁是马陨或者装模作用说出下文，那也只是贻笑大方了。

“他不介意自己叫马陨的话，我以后就这么称呼他了。”医师依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让我有点害怕了，”肃林在距离他越来越近的踱步里停住，而这个距离相距只有几步远。

“但我很期待你把我杀了的那天。”现在轮到肃林笑着看着他了。

“我不觉得自己做得到，也不觉得在这几年里有任何一个人做得到。”

“要是我现在找个墙一头攒死，会不会很打你脸？”

“这种事很恶趣味，你还达不到这种趣味，但你那个徒弟倒是会很喜欢做这种事。”

“你消息还挺及时的，你这能力适合谈恋爱。”

“我特能绝对不是看别人隐私这么简单。”

“我当然知道，你特能是修改特性什么的。”

肃林轻描淡写地把这句话说出来，这下轮到医师脸的笑容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