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颜算是把这个事情给捋顺了,想要分家立女户,必须要先拥有一块宅基地,而且还要说服眼前这个男人帮忙上户籍,当这一切搞定的时候才可以从曹家搬出来。
“蔡叔,咱们村的田地要如何买卖?”谢颜想着自己在山洞里埋着的一千多个铜板,有些忐忑地将这话问出口。
蔡储听到眼前的小姑娘居然敢问起田地置卖的价钱,心中有些吃惊,又看着他们母子三人身上破破烂烂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道:“如今在咱们村子,一等优质良田八银子,二等的六两,三等的四两,劣等就是二两,还有些不入等的可能一两也不到。”
眼前的曹娥和面黄肌瘦的两个孩子,看着并不像能拿得出手一两银子的人。
谁知听完蔡储的话,谢颜心中瞬间就有底了,自己先前攒的那些钱,买个不入等的宅基地是绰绰有余了,反正这地也不是拿来种的,次一点也无妨,当然她们现在可没有钱在上边盖房子。
但不管怎么样,能拥有宅基地,那就意味着从曹家脱离出来有望,至少曹家人没有办法对她们母女二人的亲事指手画脚,更不能做主将她们给卖了,至于房子,搭个草棚子就能住,还能比曹家那个四面漏风又不能挡雨的柴房要好,而且村子四面都是无主的山,暂归朝廷衙门所有,山上猎物野味谁都可以去寻,砍几棵树来建房子,并不是难事。
“蔡叔,您今日有时间能帮我问问看村里有要售卖的田地吗,我想要一块不入等的一两银子左右的宅基地,或是您家有合适的地,也可以卖给我。”谢颜一脸恳求道。
“您放心,我能买得起,今日若是看中了,明日这银子我便可以拿来给您,不是曹家的钱,我自己挣的。”
谢颜忙打着包票道。
里正自然不信她,要知道她们母女二人往日为曹家当牛做马,这田地里的粮食都悉数被曹家人收了去,曹家那两口子又一向以吝啬出名,她们母女还能上哪去找银子。
见到蔡储并没有打算帮问地的意图,谢颜心里也理解,要知道,她们母女二人的状况,确实不像是能拿得出一两银子的人,不说一两,就连一文钱都难。
可如今钱在山上,自己不可能一下子就拿下来,这几天曹家人肯定密切关注着自己,去哪里都得小心翼翼,就连想找里正都得借着下地干活的名头来这里候着。
她只得苦苦哀求道:“蔡叔,如今我和娘亲弟弟的处境您也知道,不出三五天,三舅舅肯定要把我给拉到城里去卖了,再把我娘找个鳏夫给嫁了,我弟弟那么小,城里的官老爷就是喜欢他这种细皮嫩肉的,您忍心看到我们母子三人沦落到那步田地吗?”
蔡储的妻子高氏也在一旁听着,她向来对曹家不喜,往日见他们一大家子往死里磋磨使唤这母女二人早就于心不忍,但这都是别人家的家务事,外人又不好参与,如今听到小姑娘苦苦哀求,一旁的曹娥更是眼眶发红暗自垂泪,年幼的谢元谷见到母亲和阿姐面含苦涩,也忍不住嘤嘤哭出声。
这一景象,格外令人不忍心。
胳膊肘捅了一旁的丈夫道:“早之前虞婆不是说她们家山脚大槐树下有块地要卖吗,刚好不到一亩地,怕是一两银子也用不到,锦姐儿若是有这个钱到时候可以考虑那里,而且那离曹家远,他们想要骂人还得赶个半柱香的功夫。”
“谢谢婶婶指点,”谢颜忍不住喜极而泣,“婶子大恩大德,我们一家人没齿难忘?”
这忙还没帮上就被带了一顶高帽子,高氏心中瞬间舒坦的不行,瞪了丈夫一眼,转过头来冲着谢颜道:“那块地就是地势高了些,可能就只有五分地能种上东西,又被大槐树给挡着,把那里的日头都给挡住了,庄稼都长不好,不然也不会要卖掉。”
谢颜哪里顾得上那地能不能种得上粮食,只要能拥有一块宅基地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只是有个安身之处即可,不敢要求太高,若是良田,我们也出不起这个钱。”
高氏见她不挑,心中也觉得畅快,但又面露难色道:“虞婆那边倒是好说,晚上让你叔帮忙去问一声,就是怕你这个银子拿不出来,虞婆她们家虽然看着过得不错,但是她这些年治病花了不少钱,这价格怕是少不了你的了。”
谢颜摆了摆头道:“钱的事情婶婶不用担心,明日一早我便能足额给够虞婆,但地契手续那边还得麻烦蔡叔帮我跑一趟。”
说完满眼恳求望着蔡储。
只要脱离的曹家,到时候有大把时间上山去捡野味,哪里还用担心买地的钱回不来。
蔡储无奈地摊了摊手:“你们都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到时候就帮你跑一趟吧,不过小丫头可不能空口白话,若是和虞婆那边说妥了却不见你拿银子来,那你往后想要找我帮忙做事情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谢颜心中大事解决,松了一口气道:“自不会失信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