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福宝亲手替游玉岁将鞋袜穿好后,他这才站起来向游玉岁问道:“殿下可要梳妆?”
游玉岁的容貌与先后肖似,五官秾丽,眉尾上扬,凤眼微挑,眼尾更有一颗殷红的朱砂痣摄魂夺魄。
这样的容貌太过艳丽,游玉岁为了做好一个让众人满意的太子,常常用女子的脂粉掩盖住自己眼尾的泪痣,眉毛也是特意修饰过,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多娇纵之气,显得更加温润贤良。
只见游玉岁轻轻用手触碰着自己眼角的泪痣,轻笑道:“不必了,孤什么样,他们就要接受什么样的太子。”
为了旁人委屈自己,他不干这种傻事。
“是。”福宝欣喜地应道。
依福宝看来,这天底下怕是没有谁长得比太子更加尊贵的了,这等容貌自然不需要任何修饰。
接着,游玉岁又让福宝将宫中多余的暖盆撤走,自己则是披着外衣躺在榻上,喝着上好的贡茶看着闲书,一旁还有小太监给他剥瓜子。
“殿下……”福宝公公看着这幅场景有些欲言又止。
以太子殿下的性格现在不应该是问他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会如此轻松惬意地看起了闲书?
只见游玉岁放下闲书对福宝笑了笑道:“你猜,我醒过来的事究竟会先传到谁的耳朵里去,谁又会先派人来东宫中。”
福宝沉默,他不想猜。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东宫外便有皇贵妃派来的人前来东宫中探病,躺在卧榻上的游玉岁将闲书藏好,让小太监将瓜子和茶水收好,自己则是钻进了被窝里躺好。
福宝默默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然后打开门叫皇贵妃的人进来。
皇贵妃派来的人是她身边的大宫女入秋,是她的心腹,入秋一进太子寝宫便闻到了浓郁的药味,而太子则是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一头墨发披散,下巴尖尖,衬得那张精致的脸越发的小了。
“太子身体可还安好?”大宫女入秋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后柔声问道。
“娘娘,听闻殿下醒来后,喜不自胜,特意派奴婢前来为殿下送些补品,只望殿下早日康复。”入秋不等游玉岁和福宝回答便继续开口说道。
躺在床上的游玉岁虚弱地睁开了眼睛,咳嗽着道:“多谢贵妃挂怀,我听闻贵妃手中有一颗五百年的人参,也不知我的身体用不用得上,若贵妃有心便将那物给我可好?”
说着,游玉岁忽然落下了眼泪:“我这身体,只怕是会浪费贵妃的好东西。”
入秋闻言当场愣住,她没见过脸皮这么厚敢光明正大问别人要东西的人,这真的是太子,不会是假的吧。
“太子说笑了。”入秋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那人参她主子可宝贝着,送给太子是不可能的。
只见游玉岁柔柔弱弱地说道:“原是如此,即便身为太子也不配贵妃的好物。”
入秋的笑容越发僵硬,话都说到了这种地步了,她只能道:“我回去便与娘娘说。”
“贵妃为我庶母,爱我怜我,将这等宝物送我,我竟不知如何是好。”游玉岁直接帮入秋确定了皇贵妃将人参送他的事情。
一时间,入秋竟是连个笑容也都挤不出来了。
说完这些,游玉岁状似无意地感慨道:“贵妃消息真是灵通,父皇都尚未知道孤清醒的消息,贵妃便已经将补品送到了孤的宫中,难怪贵妃总是能知道父皇去了哪里。”
说完,游玉岁便对入秋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而入秋只觉得全身发冷,冷汗淋漓,窥视帝踪可是大罪。
没有等入秋替主子分辩,游玉岁又看向福宝道:“东宫之中之前可有人擅离职守?”
“有。”福宝看了一眼回答道。
“主子病重,奴才擅离职守,东宫可要不起这样的奴才。”游玉岁勾起嘴角,“杖责二十,赶出东宫吧。”
“可那是皇贵妃娘娘送来的人?”福宝为难地说道。
“胡说,贵妃治理后宫严谨,断不会教出这种擅离职守的宫人来。”游玉岁轻声呵斥道,随后又瞧了一眼连话都不敢说的入秋道,“若是真的,我们得想个办法帮帮贵妃才是。”
“孤的母后昔日治理后宫得父皇称赞,孤这儿还有我母后亲自写下的宫规和处理宫务的册子,你就替孤带给贵妃吧。”
“真可惜,昔日母后还有统领宫女的大长秋帮忙,皇贵妃虽然位同副后,但也只是副后,难怪贵妃也会忙中出错。”游玉岁轻声叹道。
之前擅离职守的宫人已经被拖了下去杖责,入秋听着哀嚎声心乱如麻,也不敢再待在太子宫中,只得带着太子给的先后遗物匆匆告退。
等入秋走后,游玉岁对着福宝招了招手。
“现在,我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游玉岁神秘地对福宝说道。
以为太子要交代自己见哪位官员的福宝立刻来了精神,他道:“殿下请说。”
只见游玉岁神色凝重道:“给我买一副棺材,要金丝楠木的,越快越好。”
“哈?”那一刻,福宝觉得自己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