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南多·佩索阿在《惶然录》中形容过自己的一个什么也不是的荒诞状态,既不思想,也不向往,没有梦,灵魂落在虚有所获的麻木之中。
这就是他人生的快乐。
你会不会对普世价值观产生质疑呢?
你所处环境里的法律、道德、责任、情感是人类族群生活的永恒制度,它们不像自然规律那样天然,你的言行举止会因触犯了它们被打上罪恶的标签。
为了不碰到那条高压线,循规蹈矩地生活几年、几十年、一百年。我在此期间产生的苦恼、憎恨、自厌都来自于社会赋予的良知,它让我们明确地知道了什么是错误。
有人因此不安。
他们想要一种不被人世干扰的自由活法。
不安的人的心灵开始追逐着虚无,他们不再对生活定下价值和意义,否认爱恨怨憎的伦理道德,他们试图脱离人性的有效束缚。
虚无不是宇宙里的一颗恒星该知道的事,也不是恒星上的一个生命该思考的事。
越是想的多,越是陷入无限循环的思维怪圈。
我不想解释自己的生活。
我只觉世界本质是荒谬。
附窗子是住在十七层楼的女孩。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她从床上起身,打开了通向阳台的玻璃门,站在了危险的边缘。
没有什么想说的话。
也没有什么想哭的事情。
她一跃而下。
附窗子成为了那只转身离开族群的企鹅,她一步一步走向荒芜的群山,再也听不见同类的呼喊。
人类试图“帮助”迷路的企鹅重返队伍,阻止它自杀式的行为。不管把它带回几次,它还是会毫不动摇地走向群山的方向,仿佛那是它的归宿。
心有余悸的栗本望扒着窗户向下张望,地面上并没有出现可怕的血痕与碎肉。
刚才见到的窗外人影难不成是错觉?
一只乌鸦忽的从他眼前掠过,挥着翅膀飞向了更远的地方。
不对劲。
那只乌鸦,给他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咒灵。
而且是刚刚动用了咒力的咒灵。
“啊!那个,我刚才看到一只乌鸦,我们老师说看到乌鸦就要回校,我得走了。”栗本望笨拙地找了一个借口。
为什么见到乌鸦就要回去?
这是什么教派里的教义吗?
北条薰对朋友学校的教学内容感到疑惑:“你转学来转学去的,现在又在东京读个宗教学校,宗教学校到底在教什么奇奇怪怪的?”
栗本望反问道:“你不是在廉直女子学院的高等部吗?”
廉直女子学院是一所包含了中等部和高等部的教会学校,北条薰跟栗本望吐槽过,她们天天早上要先去礼拜堂做祷告。
“学校我根本不怎么去啦,那里的大小姐跟我合不来,她们连动漫都不看。”北条薰耸耸肩。
她自己想去的是一所普通高中,也和朋友们约好一起升学。可她那离婚的爸妈突然激起了莫名的愧疚,花了不少钱打点,直接把她塞入了偏差值高的廉直女子学院。
在做过约定的朋友眼中,搞得她像个出尔反尔的叛徒一样,独自去攀高枝了。
父母干涉意愿的举动只让她反胃。
明明是两个月也不见得来一次的父母。
苦口婆心的栗本望:“起码保证学校的出勤率啊,可不要因为旷课多影响你考美术大学。”
“嗨嗨,唠叨的欧巴桑(大妈),快点回学校吧~”北条薰把栗本望往外面推,“你再不走我就拿你画下个同人本的主角啦!”
这个同人本主角的威胁还是不小的。
“好吧,我这就走,你可别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
等站在电梯里,栗本望的脸色变得沉重。他思考着该如何去追踪那只乌鸦,是该先联系夜蛾老师,还是上报给城川监督那边。
那只乌鸦形态的咒灵是从青森那边过来的吗?它来到东京又有什么目的?它是盯上了某个人,还是咒术高专?
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我先捋一捋前后经过:有人从楼上掉了下来,乌鸦咒灵也出现了,它带走了那个普通人。
还是想不通中间有什么联系。
电梯门停在一楼自动打开,栗本望走出公寓的大门,敲了敲路边一辆停着的黑色轿车,礼貌地说:“那个,先生,麻烦联系一下城川监督,从青森来的咒灵出现了。”
自以为跟踪的很隐蔽的男人手忙脚乱,懵懵地掏出手机,照着对方的指示打给了城川监督。
城川监督给了回应,表示立刻派人去追查咒灵的去向,稍后去咒术高专去接应一名同学配合栗本望。
栗本望听了电话那头的安排,心中有数,给其他人发了消息。
车上的男人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栗本望抱着手臂,看向远处泛白的天:“我对别人的视线很敏感。”
那种被别人暗中窥伺的恶意,带着自以为是的掌控欲,无论是神是鬼,他都要把对方从高座上狠狠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