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吗?”
“不严重,好像脑袋磕在了桌角,破了点皮,非嚷嚷说我要行凶,还特么喊着要报警,见没人搭理他,就哭哭啼啼地走了。有人看见他去了家属区,估计是找领导告状去了,刚才你敲门,我还以为是领导来了呢。”
“你能肯定是徐方舟说的?”方离原问道。
见方离原脸色凝重,谢春东反问道:“后勤科的不会也找你了吧?”
方离原点了点头,“黄科长一上班就到市场部找了我,被我堵了回去。”
“这个徐方舟真特么不是东西,前段时间非要住到这屋来,说和他一屋的哥们儿晚上打呼噜,吵得睡不着。我一打听,人家根本就不打呼噜,反而是他鼾声如雷。”
“他为啥要换房间?”
“他的床靠着山墙,离暖气还远,估计怕担心冬天冷。和同屋的那哥们儿商量换,人家凭什么换啊?谁不怕冷啊?他就变着法地折磨人家,半夜不睡觉,开着收音机听英语,可惜,人家不怕这个,陪着他一起听。没辙了,这才打起来这屋的主意。”
“不管他,咱们就在这儿等他回来,看能搬来什么天兵天将。”
两人摆开饭盒,平分了半瓶二锅头,有滋有味地喝了起来。
喝了没两口,走廊里就是一阵热闹,紧接着就响起了哐哐的砸门声。
谢春东腾地站起了身,方离原连忙伸手将他按回到了凳子上。
脱去了外套扔到床上,又刻意把原本整洁的被褥搞得杂乱一些,方离原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到门边,打开了屋门。
迎面看见的就是徐方舟有些扭曲的脸,只是,在见到方离原的一刻,脸越发扭曲了,甚至都有些变形。
“方离原?你怎么”
“徐方舟啊,吃饭了吗?我们刚做好饭,要不要一起吃一口?”方离原满脸堆笑,当然,这笑容不是送给徐方舟的,而是跟在他身后的黄科长。
“小方!上午刚见面,没想到晚上又见面了!”黄科长马上回以热情的招呼,还朝着方离原挥了挥手。
“黄科长,您也请进!”
方离原立马无视了徐方舟,直接和黄科长对上了话。
“我来宿舍看看,怎么样?宿舍住的还习惯吗?”黄科长不再搭理徐方舟,高高兴兴地进了屋,眼睛迅速在两张床上扫视了一遍。
“习惯,习惯,两人一屋要比学校里六人一屋舒服多了!”
“哎哟哟,有酒有肉,小日子还不错嘛!”黄科长的眼睛又落在了饭桌上。
“苦中作乐吧,晚上没啥事,喝喝酒聊聊天。”方离原答道。
“嘿嘿,小方啊,我听说你们市场部不少同志都要下放到办事处了,石厂长唯独把你留下来,看来是很欣赏你,要重用你哟,你可要有个思想准备啊!平时多研究研究技术,看看产品资料,时间可不能虚掷啊!”
方离原暗自佩服吕禾的神机妙算,看来这位黄科长还真是个爱琢磨的人。
说笑了一阵,黄科长便若无其事地出门,又被别的单身职工簇拥着一路访贫问苦而去。
徐方舟一直愣怔在原地,像是泥塑木雕一般。
“你!没事吧?喝一口不?”
自始自终没说话的谢春东朝徐方舟喊了一嗓子。
徐方舟这才缓过神来,也不说话,夺门而出,旋即,便听见隔壁传来重重的开门声和关门声。
“哈哈”
见徐方舟狼狈逃窜,谢春东笑得前仰后合,方离原却有点笑不出来。
黄科长竟然一点面子都没给徐方舟留,这让方离原始料不及。即便是换做自己,也很难咽下这口恶气,更别说待人刻薄的徐方舟了。
徐方舟可能不会记恨黄科长,但是将这笔债算到方离原和谢春东头上却是毋庸置疑的了。
前生,徐方舟可是个如鱼得水的人物,因为一段好姻缘而飞黄腾达。刚刚上班便结下梁子,不知是不是埋下了不可预知的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