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那个意思。”徐然忙道:“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儒家最讲究伦理,要求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小生只是想确认一下,咱们这事儿蔡姑娘到底说了算不算。”
蔡晓婉冷声道:“我们家的事,不老徐公子操心了,徐公子若不放心,不妨这时候便写下休书吧!”当下吩咐侍女取来笔墨纸砚。
“休书我可不会写。”徐然道:“蔡姑娘,我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下你,问完之后,徐某便走人了。”
蔡晓婉却道:“问问题可以,这休书,你必须写!”说着,那侍女已经取来纸笔,放在了徐然面前。
徐然看着白纸,长叹一声,道:“蔡姑娘,这不是把小生架在火上烤么?”
“徐公子这话什么意思?”
徐然站起身来,来到亭子边,看着美伦美伦的雅园,悠然道:“蔡姑娘不就是不想嫁人,想继承蔡家的儒脉衣钵,以后即便做不了官,也能成为一代名儒嘛!”
蔡晓婉身子一震,仍不承认道:“徐公子在说什么啊,区区弱女子,如何成就儒道?”
徐然却笑着看着那侍女,道:“修行这方面的事情,这位姑娘能听吗?”
那侍女知道他意思,怯生生看着蔡晓婉,眼神中竟有求饶之色。
蔡晓婉却死死盯着徐然,像是要看出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般。
僵持了一会儿,蔡晓婉终于对旁边侍女点点头,那侍女便如获大释一般,匆匆离去。
“徐二公子的话总是耐人寻味,令人一时之间难以明白。”
“说起来,对蔡姑娘最初的了解还是从刘昌宗那家伙口中得知。”徐然重新坐了下来,回忆道:“云麓学院女弟子,内城年轻一辈有名的才女,却不得父亲器重,最近境界滞留八品,更是要被嫁出去了……”
“好了!”即便以蔡晓婉的涵养,也忍不住打断道:“这些大家都知道的就别说了!”
“那就说点儿旁人不知道的。”徐然也严肃起来,分析道:“蔡姑娘天赋既好,年纪轻轻就已经儒道八品,可为何久久处在八品突破不上去呢?”
蔡晓婉没好气道:“或许我天赋并没大家传的那么好呢。”
徐然摇摇头,道:“即便有云麓学院副山长做老师,天赋不好的人也很难十八九岁就能修行到八品巅峰境界,况且这八品又不是六品,不存在大境界,突破起来没有那么难。再反过来说,以姑娘这样的天赋,既有名师教导,修行资源想来也不差,却久久滞留在八品,那就有点儿不正常了。”
看了一眼蔡晓婉,道:“要么,姑娘故意隐藏了修为境界,要么,姑娘遇到了修为上的什么难题,但这个难题又隐隐指出了一条修行儒道的康庄大道,让你不得不想尽办法潜心修行,可惜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蔡大人却硬是要把你出嫁!”
见蔡晓婉看向自己的眼神越来越锋锐,徐然知道自己猜对了,继续道:“无论是哪种情况,蔡姑娘都无法拒绝在修行道路上的光明未来,要是嫁到别人家,嫁人生子、修行资源这些就不说了,还能不能继续在云麓学院进学都成了一个大问题。
也是因缘际会,正在这个时候,我,来了上京。”
蔡晓婉长出一口气,甚至有些歉意得道:“徐师兄二十年没回来,偏偏在这个时候……”
徐然笑道:“我知道,蔡姑娘是想利用当年指腹为婚一事把蔡大人招婿的事儿搅黄,再不济,真嫁给了我,那么我也是在山上修行了二十年的修士,并非俗家弟子,运气好,甚至还能结成真正的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