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之中,泷川星对森鸥外所说的“不必着急”有了全新认知。
清晨睁开眼就有专人服侍,想要什么不出十五分钟就会有人送到他居住的华美房间中。一日三餐变着花样的供应世界级美食。
除了不能离开房间一步,泷川星单说生活质量,被绑票的这一周过得比过去十七年都要高得多。
泷川星嘴上吃着澳洲空运的龙虾刺身,心里想着糖衣炮弹腐蚀不了坚贞作者绝不剧透的心。
不过他也稍微觉出点不对了:一般的狂热读者哪有那么好的脑子,能有这么多钱和产业用来挥霍。
一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美好生活稍纵即逝。
这天泷川星从美梦里醒来,刚坐起身来就看到了穿着黑色套装的森鸥外。
男人不知道已在房间里坐了多久,面前的咖啡都不再散发袅袅热气。
泷川星冷静地掀开被子坐起身,“你来了。”
森鸥外和颜悦色道:“美城老师这几天感觉如何?”
之前品尝过的美食仿佛又从舌尖滑过,泷川星谨慎地维持着人设,不敢被森鸥外发现自己在流口水,不动声色道:“还好。”
他想着看在这几天的盛情招待上,他等下拒绝的时候就言辞温和一些。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森鸥外微微笑着,不同于穿着医生白大褂式的失意颓丧模样。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眼神明亮锐利,哪怕是眼角边细微的皱纹都仿佛是岁月精挑细选留下的痕迹。浑身上下都是上位者莫测从容的气度,瞧着还是让人心中有些打鼓。
魅力非凡的森医生从手边桌子上拾起一张纸,他略抬手臂,泷川星才惊讶地发现那张纸几乎要垂到地上,目测大约有将近一米长。
森鸥外在泷川星的惊讶之中,将这张大约一米长的纸递了过去。
上面密密麻麻的黑字看得泷川星内心颤抖,手也跟着簌簌抖动,头晕目眩地问道:“这、这是……?”
他心中已然有了一个不妙的猜测。
森医生慢悠悠地晃了晃凉透的咖啡,笑容简直堪称奸诈:“账单。”
“……”泷川星直接撩起挨在地上的页尾,看清那串账单末尾的天文数字后只觉眼前一阵发黑。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传入耳中:“……我晕过去了吗?”
森鸥外残忍道:“没有,美城老师十分清醒。”
泷川星暗恨自己的心灵太过坚强,竟受得了这样的苦难。
他抖着账单,声音却奇异地平稳:“讲、讲道理,森医生你把我绑架了,给我吃的东西还要反向向我收钱……吗?”
森鸥外反问:“我绑架了你,难道不应该向你要钱?”
几乎忘记自己是个肉票的泷川星:“……”
他坚贞不屈的眼泪流不到脸上,全都滑进了肚子里。非常苦涩,苦涩的至少还得再吃两只澳洲空运龙虾才能好。
泷川星打落牙齿肚里咽的憋屈看账单,还真发现了不对:“这个蓝宝石是怎么回事?”
森鸥外笑而不语,指了指泷川星睡过的枕边。
那里有一颗闪闪发光,鸽子蛋般大小的蓝宝石。
“……”
泷川星神情木然,他想起他发现似乎自己要什么,房间内的侍从仿佛都能满足他,一时好奇要了颗鸽子蛋的宝石时,侍从脸上那意味深长的微笑。
森鸥外也不再刺激他了,慢条斯理地起身整整衣服,施施然落下一句:“美城老师可以考虑一下如何支付账单。”就又打算抬脚走人。
糖衣炮弹的确腐蚀不了坚贞不屈的作者心灵,但是负债累累长达一米的账单却可以动摇坚贞作者妥协的意志!
泷川星期期艾艾道:“……要是我拒不支付?”会不会被撕票?
森鸥外仿佛看穿他内心所想,笑着温和道:“美城老师,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这还真是个致命的问题,泷川星呆住了。被绑了这么多天,他一厢情愿先入为主地,将森鸥外归类为以前那种逼他剧透写稿的特殊阶层。
参考着以前的经验卡在对方忍耐限度上装糊涂混日子,以为时候到了迫于外界因素,自己就能安全离开。
然而现在被森鸥外意有所指,有恃无恐般的一问,这些天刻意被泷川星忽略掉的问题不禁一一浮现。
比如说,之前遇到类似的事,他的好友工藤新一总能很快找到问题关键帮他出主意。这次却一周都没有和他联系。
再比如说,出版社也会帮他顶住一些压力,让他不会被打扰现实生活。这次却连已经交给编辑的手稿都送出来了。
泷川星真不是个过于迟钝和呆板的人,他在脑子里把所有疑点转了一圈,神情逐渐凝重起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问出了一个作为肉票早该质疑的问题。
森鸥外仍是那副很好说话的大人模样,他轻声作出回答:“横滨,港口黑.手.党。”
泷川星:“……”
有着一个擅长破案,时常获得各种罪犯资料的侦探挚友,泷川星怎么会没有听说过港口Mafia?
他有点欲哭无泪:你们搞黑的还有空看小说追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