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里岛距码头不远,因为急于取得波尔波遗产,以防被敌人抢先一步,船的速度开得很快,海风撩动川平宇时细软的白发,嫩绿色的眼眸映衬着海面的波光粼粼。
一天之前,他还在酒店细致盘算,和来来往往的游客并无分别。
一天之后的现在,他身处租来的轮船上,被一群黑手党携着取藏在岛上的财物,在这之后,还要前往罗马,去见一个他根本不认识,连姓名都一无所知的神秘人物。
哇哦,可以做悬疑电影的预告宣传了。
面对未知的前方和身边的黑/\恶势力,川平宇时没有丝毫心慌。
他的人生充斥各式各样的非同寻常,而他的态度十几年未曾变化:间接性主动接触加持续性随遇而安。
他是个相当被动的人,为他治疗失语症的医生一度苦恼于他的消极应对。
不管是小学被不懂事的同学叫做哑巴孤立,还是遇见奇怪的合租室友,他都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对生活的变化泰然处之,偶尔卷入麻烦事也很少抱怨,只是平静地接受、处理。
川平宇时就是这样,经常游离与生活之外看待世界,像是从玻璃箱外看游动的金鱼和晃动的水波,他有时候泛起闲心会伸手撩动,可更多是索然无味、无动于衷。
不管这项列车的终点为何,其实都无所谓。
“要喝水吗?”乔鲁诺递过来一瓶未开盖的矿泉水,这是他们在船上仓库找到的,大概是上一批租船客留下的物资,转而好奇发问,“川平先生是第一次来意大利吗?”
因为母亲是日本女性的缘故,乔鲁诺会一些日语,但并不精通,为避免闹出笑话,他只在称呼上使用了日语,也是借此拉进彼此关系。
川平宇时抬头看他一眼,“嗯。”
早察觉到他说话的稀少和缓慢,有所揣测的乔鲁诺继续找着话题,“那还真是可惜。川平先生应该还没来得及到处逛逛,就遇上了这些事吧?本来还说要给你介绍景点的,不过,这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当了你的导游吧。”
一个初次来到意大利的旅客,居然和潜藏在幕后的老板有不为人知的关系,还认识他那个神秘的生父——虽然形象略有崩塌,但他并没有全信,血缘之间有着奇妙的感应,他越来越意识到自己的生父恐怕真的不一般。
这样一个牵扯甚广的人,难道真的只是无辜的过客吗?
乔鲁诺显然不可能相信,而且打算积极求证。
他需要从川平宇时的口中套出更多的证据,探究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他怀疑川平宇时也是个能力者,只是纯粹地伪装罢了。
乔鲁诺笑着说:“果然我的预感是对的,我们还挺有缘的。”
川平宇时:“哦。”
乔鲁诺再接再厉:“川平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川平宇时:“……收租。”
他这话不是骗人,除了在D伯爵的店打工之外,他还担负着荒木庄收租人的身份,但并不是交给他,他只是负责每个月定时提醒室友交租而已,这也是写在他签订的租房合同上的条款。
不过,那几个已经死去的、早就被剔除人类身份的室友究竟是用什么代价支付的房租,他从未过问,也并不在乎。
总归不会影响到他。
“看来川平先生是富豪啊。”乔鲁诺的语气充斥着少年人的好奇和向往,还有几分意气风发,这让他既健谈又不冒进失礼,很是赚好感。
川平宇时眨眨眼,没有多费口舌解释。
他们不过是交情浅淡的陌生人,除了名字,他再没有展示任何真实信息,就连认识Dio这一点,也算不上。
因为,在房产证上,房主是荒木飞○彦,录入的合同显示只有他一个租客,荒木庄的邻居也都认为房子里只住着他一个人。
此世的幽灵,在世上没有任何痕迹。
不痛不痒地聊了几句,船靠了岸。
护送小队派出了米斯达先上岸解决另一个隐藏的伏击者。在一番苦战之后,枪/\手带回来了好消息。
布加拉提率领着同伴们和川平宇时,来到了岛上的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