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衣甫一回头,便见一道黑影扑了过来——竟是之前在田间遇到的那怪人。
对方目眦尽裂满眼血红:“苏……言衣!你……害我……如此!死!”
苏言衣被她扼住脖子压在地上,扶朝挣扎着想要过去帮忙,却仍是四肢无力,只得说道:“妻主,那人是何小酒……”
苏言衣一愣!
何小酒是原身的酒友,可她居然完全没认出来?不过她忽然想起,那天夜里鬼声嚎叫,她去院中查看,发现地上有血迹,应该是对方在翻墙时被毒藤割伤造成的。
苏言衣记得毒藤说明里有“长期未清洗有一定腐蚀性”的说法,想来是何小酒被毒藤划伤的地方没能及时清洗,毒素便沿着伤口,腐蚀到体内,她才变成了这样。
毒藤方才被虞如筝拿走了,不在手边,所以苏言衣只得先用系统将东西回收,而后重新从系统空间取出。
这东西和云泥枝一样,对她不会造成伤害,所以苏言衣手中毒藤一甩,将何小酒缠住。
毒藤的麻痹作用即刻起效,何小酒松不由开手。苏言衣抓着她的衣领就势一个膝顶,将人踹开。
然而何小酒一心杀她,锋利的指甲死死扣住她不放 ,将她的手臂抓伤,鲜血直流。她进入院中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何小酒,这也给了对方袭击自己的机会,因为她身上没有沾到自己的血,不在云泥枝优先攻击的范围。但此刻何小酒的行为却是作茧自缚。
云泥枝直接朝着何小酒刺来,缠绕不放。
可苏言衣没想到,饶是如此,何小酒还是没有松手。
云泥枝的生长需要时间,虽然它在苏言衣鲜血的刺激和厅堂内众多“养料”的滋养下疯狂生长,但仍保持在一定范围,否则离得太远,吸收的速度也慢。所以云泥枝刺入何小酒身体后,便将对方往厅堂内它根茎的中心拖。而何小酒死抓着苏言衣不放,所以她也被一同拖了过去。
苏言衣拼尽全力挣扎,在被拖过去的时候就手抓住了厅内一处桌腿。桌子猛地被移动,上面一盏烛火被打翻在地。
云泥枝碰到火,突然将枝条抽出,缩了回去。何小酒瞬间失去了云泥枝的束缚。
苏言衣一愣!
云泥枝居然这时候松开了何小酒?真是掉链子!
于是,对方疯狂扑过来,嘶吼道:“死!”
苏言衣下意识拿起倒在身边的烛台防御,却见对方直直压下来,被烛台上的尖刺刺中了胸腔。她满目疯狂,口吐鲜血,就这样瞪着苏言衣,断了气。
苏言衣被对方的血蹭了满身,自己也受了伤,她将人推开,正要起身,却忽然听到虞如筝大喊:“是云泥枝,那东西怕火,快!”
苏言衣没想到,刚才云泥枝怕火那一幕被虞如筝察觉,让她发现了弱点。
被云泥枝刺中的护卫们闻言,在强烈的求生意念下挪动着。虽然她们每动一下,身体都剧痛无比,鲜血直流,但仍有人奋力扔出手中的剑,试图将烛火打落,使其燃烧。
很快,有几处烛火烧了起来,但云泥枝出于自保,越发往这些人的身体里躲去,若想烧到它,人恐怕会先被烧死。
苏言衣距离起火的位置还有点距离,她判断了眼下的情况,决定暂且不管云泥枝,先去找扶朝。
她手臂淌血,刚才腿也撞了一下,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你没事吧?”苏言衣终于来到卧房的床榻前。
“妻主……”扶朝见她的样子,泪眼婆娑。
“没事了,别怕,我带你离开。”估算着云泥枝吞食活物的时间,苏言衣将云泥枝回收到仓库。这东西现在除了她,谁都不认。她担心自己的血蹭到扶朝身上,云泥枝会攻击他。
虽然她不确定现在收回云泥枝会不会让虞如筝那些人有反击的机会,但扶朝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对劲,她要尽快带他去李大夫那,便顾不得太多了。
然而事实证明,云泥枝吞食活物血肉的能力非常强大,它会直接在生命体内刺入腐蚀汁液,所以此时,即便苏言衣收了云泥枝,对方依旧没有了战力。
此时,火势慢慢燃起,虞如筝和她的手下虽然没了云泥枝束缚,却发现依然爬不起来,不觉心里惊慌。
眼看四周浓烟冒出,她们心道不好。
苏言衣抱着扶朝,居高临下看着倒在地上的虞如筝:“你看,我找到我夫郎,已经把云泥枝收了,没骗你吧。但火是你们自己点的,这可怪不到我头上。”
说完,她抱着扶朝从后门离开,身后只剩下虞如筝歇斯底里的吼叫谩骂。
荷听别院建在城郊,因为是朝廷隐蔽行事之所,所以四周没有其他居民,因此这场火倒是不会牵连无辜之人。
苏言衣将扶朝抱上一辆马车,离开院子。没多久,她便看到荷听别院变成一片火海。
她将马车驾到不远处林间一隐蔽的位置,静静观察了一会。天道压制下的手脚麻木依旧没有褪去,她担心会有人逃出来,通风报信,到时只会后患无穷。
然而等了一阵,直到远处传来脚步声,似有人发现火情赶来,她依旧没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
于是她重新回到马车里,对扶朝道:“我知道你中了蛊毒,但别怕,我现在就去找李大夫,她一定有办法。”
然而扶朝却忽然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妻主,我……”
“怎么?”
“妻主,我中的是……情蛊……”扶朝玉面潮红,看着她的眼中满是压抑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