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本书的时候,他不禁还笑了。上辈子看网络小说的时候,那阵子他痴迷于大唐历史,看到某本小说中的主人公送了一本《战争论》给李靖,当时他就笑出来了。
他敢断定,那作者一定没认真看过这本书……
虽然前面写的都是对于战争的论述,但其归根究底,很多理论都是建立在线列步兵上的。现代人能够理解火药与燧发枪的存在,看懂这本书肯定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至于说火药都没玩过的李靖能不能明白,那就只能天知道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可能李靖只会觉得克劳塞维茨吵闹——他可不相信李靖会明白克劳塞维茨的比喻——“会战就像受了潮的火药慢慢地燃烧那样,有序地进行着”。
但是前几章相信凭借李卫公的智慧还是能完全看懂的。
至于说这个年代的公主能不能看明白,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公主是真正的名将了,而不是被吹嘘出来的草包。
毕竟这个年代是有燧发枪的,而且玩了快一百年了。
说干就干,引言自是不必写,而且其中某些东西还要修改一下,比如各种地名,人名,战例,都不能出现在书中,总之……是阉割版。
总之,他辛辛苦苦地抄写了前三章,论战争的性质,论战争理论还有战略概论。抄写完那一刻,沈越伸个懒腰,叫人去寻卫豆豆。
很快,卫豆豆便来到沈越的小房间。
今天的卫豆豆穿了一身白衣,长发及腰,头发上束了条简约的素带,阳光一映,灿然若仙。沈越呆愣片刻,将手中书稿递给卫豆豆:“阿姐,这是小弟对于战争的一点心得,请您送给公主过目。”
“送给公主?为何要送给公主?”卫豆豆也没看手中的书稿,只是盯着沈越的眼睛瞧。
直把沈越看得目光闪躲,最终他还是败下阵来:“阿姐不让我上战场,我便想证明给你看,所以就想写点东西,走一走公主的路子。”
“战场不是儿戏,两军对垒,不是请客吃饭,也不是你平日做耍。”卫豆豆语重心长地说道,尔后又看到沈越失落的神色,便道:“罢了,便依你,若不入得公主眼时,不要怪我。”
沈越闻言,眉飞色舞起来:“阿姐,谢谢你!”说完张开臂膀扑过去,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
随后就觉得不对劲,连忙松开手,挠着后脑勺对还在惊讶的卫豆豆说:“抱歉阿姐,我还以为是小时候……我不是故意的。”
“嗯,无妨。”卫豆豆似是想到了什么,温润一笑:“若无事时,我便将书稿送与公主去。”
“好的阿姐。”沈越尴尬地简直能用脚趾头抠出三室一厅来,待卫豆豆转身出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没缓过来。
卫豆豆出得门去,掩嘴轻笑一下,带着侍女走回公主府正堂。
入得正堂,她在主位坐定。一旁作女官打扮的欠身道:“殿下,今日军报已到。”
“可有要事?”卫豆豆将沈越的书稿放在案几上。
“并无,只是东江镇上些许催促钱粮的文书。”女官低眉顺眼地回答道。
卫豆豆抬起头,片刻,又低下头翻弄手中的文稿:“这件事,你去催促就好,叶文渊要什么给他什么便是,东江镇乃是牵制东虏的要害,断不可缺了他们的给养。”
“是,殿下。”女官又一福,袅袅婷婷地走出正厅。
“嗯……想不到石头这小子居然还颇有见地。”卫豆豆一边翻弄着手中的文稿,一边自语道:“一军主将不知做得与否,但随我身边做个参赞倒是可以。”
所谓参赞,差不多就是参谋的意思。
“希望他不要是纸上谈兵之辈。”卫豆豆看了一会儿,放下书稿,心里想着明天再去探探这小子的虚实。
然而沈越做梦也想不到,他青梅竹马的邻家姐姐,就是仪凤军的统帅,宁国公主刘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