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心腹守甲字岛,盯牢那些眼线,顾三麻子带上顾老五和顾小海,坐海船前往乙字岛。
守乙字岛的五大当家黄海,读过书,人也忠义,因家道中落而出海为盗。
事情没定论,顾三麻子没跟黄海通气,这次前往吴县,想跟他商议商议。
行船一日,海船停靠乙字岛,三人被黄海热情地迎入茅屋。
酒过三巡,黄海轻皱眉头,率先开口:“大哥,你真的要跟沈柏溪走?”
“大海,大哥是个粗人,没什么见识。你见多识广,做事靠谱,跟大哥说道说道。”
黄海端起酒又灌了一杯,一脸寥落道:“大哥,黄家只剩我一人,皆拜狗官所赐,我本与朝廷誓不两立。但你也看到了,乾圣帝登基后,北方百姓的日子好过多了,南方百姓也盼这一天到来啊。”
说到这里,他沉重地叹口气,道:“民心所向啊,大哥。”
“大海,你的意思是投靠朝廷?”心里激动,但顾三麻子神色不动。
黄海摇摇头,又点点头,道:“大哥,不是投靠朝廷,而是投靠乾圣帝。朝廷无道,受招安也可能被算计。只有乾圣帝才把百姓放在心上,日子方有奔头,兄弟们也愿意。”
沉默片刻,顾三麻子说:“听说沈有容是乾圣的人。”
黄海醉眼一睁,笑道:“大哥,你还是想奔个前程?”
“除了在海上刀尖上舔血,大哥我还能做什么?”顾三麻子一脸惆怅道。
黄海又叹口气,道:“大哥,我累了,不想再下海。”
话说到这里,两人都明白了对方心思,于是相视而笑,端起碗,干了一杯酒。
“大哥,说说你的打算,看小弟能否帮得上忙。”
顾三麻子身子侧倾,靠近黄海,悄声道:“大海,大哥都没想到,陈家小子竟是招安钦差派来的。”
“哦,那他已知道老父遇害的真相?”这事也出乎黄海意料,跟着讥讽道,“沈柏溪机关算尽,哪知反被陈家小子算计。他知道了,不知会不会吐血而亡。”
说到这里,两人相视大笑,心情特别畅快。
随后,顾三麻子将所有事细细说一遍,再跟黄海商议一番,方离岛前往吴县。
而在吴县,返回多日的陈世扬,久不见顾三麻子前来联络,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白天,他基本会去见沈柏溪,故作打听顾三麻子消息,将自己急迫的心情展露给沈柏溪看。
晚上,一至子时,他便会通过暗道,来到宋献策的屋子。
在这里,他才是真切想知道顾三麻子的消息。
每当这时候,宋献策就会放下书卷,温和地指点道:“世扬啊,成大事者,当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顾三麻子要如你这般急躁,本钦差又如何愿与其共谋?”
“宋先生说得对,是学生失态。”
陈世扬一脸受教的样子,对这钦差,他既佩服又尊敬,坚持要自己称他先生,还时不时指点一下,一点钦差架子都没有。
宋献策掐指算了一会,微笑道:“这几天,顾三麻子应当会到。”
“他敢亲身来吗?”陈世扬将信将疑。
宋献策笑容不变,道:“贫道不会算错的。”
这时,一人从外闯进来,笑着附和道:“宋先生,顾三麻子的人已到吴县。”
“世扬啊,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顾三麻子不会假手于人,哪怕是他的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