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其实一直都只是猜测而已,那天的话仅仅是想解决燃眉之急,顺带……诈一诈你们,结果,果真没让我失望啊,白……前指挥官。”沃朗菲笑得很欠,处处都在挑衅激怒白季。
“呲——”木椅在地板刺耳的划痕声。
苏辞突然起身,双手撑在桌上,垂头,柔软的长发披散在两肩,这时候遮盖住脸颊看不清面容。
“抱歉,我不太饿,先回房了。”说完,她仓忙上楼,一阵脚步声后,微微的摔门声透露她心中的怒火。
这么一闹腾,大家都没心思坐着闲聊了,几口吃完便迅速离场,只有韦恩默默把苏辞没动的晚餐赶到自己碗里——杜绝餐桌浪费,从我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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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安静得不像话,白季正卧枕在交叉的胳膊上,眼神有点飘。
对他来说,有意把苏辞留在监狱为他生产粮食其实够不上利用二字,毕竟他也在保护她的安危并竭力满足她的需求不是吗?何况这只是他一开始的打算,到后面他甚至压根没提起过要她种植的事,现在被翻出来,他其实没什么要愧疚的,不是吗?
而且计划赶不上变化,政府断粮,监狱暴乱这本就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更何况她阴差阳错留在这里还能拯救更多的人,这不比在外面更能切身感受民众的需求吗?她一个种植师,到哪里不是种?
条条例例捋顺下来,他心里还是不舒服,辗转难眠到半夜,他居然得出了自己做错了的结论。
特别是,他不该瞒着她强硬的给她做出了选择。
以她软成面团的性格,直接说明缘由她未必不会同意。
此刻万籁俱静,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她如小鹿般受伤湿漉漉的双眼,甚至还流露出被亲信之人背叛的错愕。他忽然起开被子坐起来,眉头紧锁,心里被千万只蚂蚁啃食,纠结悔意中生出一种挫败感。
已是深夜了,这种时候几乎没人还醒着。他看着墙愣愣出神,心里有邪念升起,他想听听仅一墙之隔的她现在是否也和他一样入寝难安。
正人君子与梁上窃贼仅一念之差,而白季犹豫没超过三秒便放出意识。第一次仗着S级的能力做偷听女性的勾当,他还不太自然,意识一会进一会出,断断续续间也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平稳息长的呼吸声。
他有些兴奋,不同于战场上傲然群雄,攻克防御拿下领地与无数战利品的畅快心情,此刻他有种窥探别人隐私,带着点男女私密之事的紧张感。随后他耳边听到一串喃囡之音,急忙收回意识,胸口传来剧烈的心跳声,连带大脑都嗡嗡作响,不大清醒。
他僵着身子,不敢发出一丝响声,过了许久,他才意识到那不过是苏辞的一句梦话,甚至只能算得上哼哼声。放松过后,他忍不住嘲笑自己傻缺,以苏辞的听力,怎么可能听见自己的动静。
他缓缓躺下,心里又不痛快了。今夜,居然只有他一个人孤枕难眠,他为那个女人纠结自责到半夜,甚至还担心她有没有躲在被窝里偷偷哭鼻子,得到的结果却是这般。
草!
他难得的展示国粹,终于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