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莫名其妙被“委托重任”的范无咎,在这段时间阴着脸开始收割任务对象,加班加点帮好兄弟赶工。
也正因如此,在最近这段时间,他身为“最可怕鬼差”的“残暴凶悍”的名号越传越广,逐渐离谱。
什么像捏碎花生一样捏碎鬼的脑壳那都是小气巴巴的说法了。
更有甚者,说什么黑无常大人每顿饭必定要拿撕碎的魂魄蘸料碟下酒,诸如此类的。
待在谣言中心的范无咎:“……”
这次,他像一只蔫掉的哈士奇,耷拉着脑袋推开判官办公室的大门,然后大摇大摆的躺在了人家的工位上。
来上班的判官先生:“……”
你们黑白无常没有自个的办公室的吗?
但是眼见这次的范无咎像面条一样软嗒嗒,气势和死鱼一般萎靡不振,判官先生没着急忙慌赶他爬开,他不紧不慢的为自己泡了一杯孟婆出品的奶茶。
“怎么了?”
戴着金丝眼镜的判官先生,穿着古色古香的服饰,手中端着热气渺渺的精致瓷器,好心的开口问他。
范无咎刷的一声从自己的工位上抬起头来,用湿漉漉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判官。
判官:……啊这,流泪哈士奇.JPG?
罢了罢了,这孩子待在地府办差已久,年岁虽大,心性却和少年无异。
白无常于他而言是前辈,但是黑无常于他而言,四舍五入和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孩子差不多。
判官看黑无常,就像长辈看后辈,老父亲看傻大儿,时常是又生气又不得不包容的态度。
“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说吧。”他将瓷盘放在办公桌上,又好气又好笑:“白先生欺负你了?”
“小白他是我引以为豪的好兄弟,他信任我,把重要的工作托付给我……”
判官先生点了点头。
然后,范无咎“嗷”的一声似是哭出声,指指点点告状曰:“对的没错,他就是欺负我了!”
判官:“……”
无奈的叹了口气,摸了摸这孩子的脑袋:“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他不悦的事情,又或者是他近期心情不好,你在使劲往他跟前凑,拿热脸贴冷屁股——”
范无咎:“……”
他抬起委屈的脸:“合着我平时在你们心里就这个形象啊?”
判官掩饰一般咳嗽两声:“咳,也不完全是这个形象吧。”
听罢了范无咎所说的前因后果,判官先生思索了一下:“嗯,白先生最近确实除去工作以外,鲜少回到冥府,也常常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是吧是吧!我就说他最近不对劲的!你们都像不知道一样!”范无咎一拍大腿。
判官无奈。
这件事情,不是他们不知道,而是得装作不知道啊。
那个祖宗最不耐烦有谁管着他关注他做了什么事情,况且这祖宗做事向来都是随心所欲,谁敢像小黑一样使劲盯着他转悠,关注他到底去了哪呢。
“这不公平。”范无咎小声哔哔:“为什么他想干嘛就干嘛,我搁这含辛茹苦的工作……”
判官有些好笑。
“你真的以为,白先生一股脑的把所有事情都抛给你了?”
“……难道不是吗?”
“难道鬼差日常的工作,真的都是那样轻松,魂魄勾勾手指就来的工作吗?”判官又笑:“如今现世的时代与曾经不同,魑魅魍魉不像以前一般大张旗鼓,大多被封印住,无法为祸人间,但是若是真的复苏了一个跳出来,恐怕……”
范无咎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
“一直以来,白先生向来都是将那些最危险的留给自己,再抉择出合适你的对你加以历练。”
范无咎愣住了。
“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他是故意想拿工作把你支开的远远的,然后自己正在悠闲自在的做什么给自己放大假吗?”判官确信的摇了摇头:“不会的,白先生可不是那样的人。”
“他之所以这段时间藏匿踪迹,不让你,不让我们发现,那定然有他自己的缘由。”判官抬起头:“白先生他啊,说不定是发现了什么就连冥府无力应对的,相当巨大的浩劫与危机,正在以一己之力悄悄将其解决呢。”
范无咎呆住了。
他愣愣的,似是想说些什么,又欲言又止,最后结结巴巴道:“原来,原来小白他,是为了这样做,所以才——”
“嗯,没错。”判官羁定的点了点头:“白先生肯定是有他的难言之隐,也不想让你与我们担心,才会如此。”
范无咎不委屈了。
他实在是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怎么可以觉得兄弟是翘班去了哪里悠哉呢!
他吸了吸鼻子,满脸感动:“原来如此!真不愧是我引以为傲的好兄弟!”
范无咎顺手抄起旁边的瓷碗,吨吨吨豪气的一饮而尽,然后咣当一声将它放在了瓷盘上,嘴里说着:“好!绝对不能让兄弟一个人承担一切!等着,我这就去帮他应对这次浩劫!”
然后他原地满血复活,一个鲤鱼打挺从工位上窜了起来,像刚洗完澡的哈士奇一般富有精神,撒着欢跑了出去。
判官:“……”
他刚刚泡的奶茶!
一口没喝呢还!
这个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