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在这里倒下了，就是他们的死亡证明，一具尸体躺在战场上，就等待被沙埋进坟墓。

“呼……”

“吁……”

秦玄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这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惨烈的战斗场面，也是第一次看到生命像蜉蝣般脆弱。

“我到底来到了啥鬼世界！”

秦玄，努力蜷缩着自己身躯，深怕自己像他们一样身首异处。

这场战斗持续的并不长，随着时间推进，一方眼看着就要溃败了，这时一名老将大喝一声，扬枪骤马，杀入重围，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那枪浑身上下，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飘瑞雪。

敌人看的胆战心惊，纷纷退让。老将单手自地上拉起一个伤员，将他置于马背，然后拼命突围，一路上不断杀戮。在杀出重围之后，他一把抓住破损的战旗，纵马跃起，一枪刺穿了一个骑马的敌人，又一个回马枪将一人贯穿，那人仰天随即栽落马下。

“杀……”

战场上的人一个个疯狂的吼叫着，挥舞着武器，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杀。

一时间，整片天地都被血色覆盖了。

秦玄怔怔的看着那些战场中的人，他的心里有着恐惧，也有一丝敬佩。

终于，一方军队溃败了，先前那股子勇猛劲儿没了，有的只是对生的渴望，以及对敌人的恐惧，他们如沙般四处逃散，被敌人分割成一个个小块，兵败如山倒，等待他们的只剩下屠戮。

老将身负重伤，费力的突围了出来，可就在这时，一支弓箭直挺挺的插在了他的胸前，而敌人也追击了过来，他哀叹了一声，一手紧握着箭柄，一手用力一折，这段了弓箭，然后拉起马绳，将伤者固定住，抽出匕首向马屁股划去，战马吃疼，扬蹄冲逃。

而他却翻身下马，在翻滚卸力后，拄着长枪缓缓站了起来，前来追击的人纷纷停下，他的脸庞上布满了鲜血，看着四周的敌人，一步一步艰难的向着他们走来。

尽管他看起来只要一推就能倒下，但没有人敢上前一步，这样的老将，这样的人，只要他不倒下，那么有何人是他对手？

他缓慢的向前挪移着脚步，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每迈一步都仿佛有千斤之重，但是他的表情十分坚毅，一点也不屈服。

“噗……”

又是一支箭矢飞过来，射中了老将的肩膀，老将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但是他咬牙忍着没有倒下，依然艰难的站立着。

几箭又至，射中腹部，他捂着肚子，鲜血喷涌而出。

“噗……”

一箭射穿了他的大腿，鲜血顺着大腿不断的留下。

“噗……”

又是一箭，他的肩胛骨被箭头射穿，鲜血喷洒出来，他将长枪死死抵住地面，靠着支撑力站住了。

“噗……”

最后一箭穿心，他终究倒下了，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滴落，他挣扎着，却没有力量抬起手。

他顺着自己血液中的倒影，看见白马渐渐消失在荒原尽头，嘴角挂上了最后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