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观南不肯答:“你先告诉我有没有关系。”
“算同宗同族的亲戚来着。”接下去就是复杂且混乱的关系科普,“按族谱来算我和沈乔沈昂兄弟俩还是堂兄弟呢,我爷爷和他们的爷爷是兄弟,不过是同父异母的。我的曾祖父有两任老婆,和原配生了兄弟俩的爷爷,后来原配病死,曾祖父又娶了第二任老婆,也就是我的曾祖母。之后嘛,在我爷爷十岁那年,沈乔沈昂的爷爷不知怎么回事就和家里闹僵了,离家出走,之后再也没回来过。我爷爷和他哥哥关系不错,一直没放弃找他。一直到二十年前才兄弟相认,不过一年后大爷爷就走了,第二年我爷爷也病逝了。两位老人还在时我们两家走动还挺频繁,两位老人走后就逐渐减少了走动。到现在是过年都不会走亲戚的关系。”
沈存信回忆起往事还有些感慨:“沈桥夫妇俩还在的时候,平时逢年过节还会打个电话问候一两句,自从夫妻俩意外去世,沈家由沈昂当家之后是越来越疏远。那对夫妻俩一夜暴富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看谁都像是来抢他们家产的,恨不得跟所有亲戚都断绝关系。我们也有自知之明,就不往他们跟前凑了,省得让他们怀疑我们心思不正。”
沈存信说完漫长的家族往事长出一口气,举起被子正要喝水突然又顿住了:“对了,我刚刚说烧坏脑子的远房亲戚就是沈桥的独子,算是我侄子,好像是叫沈知北的。”
顾观南视线往二楼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地问:“你见过你那侄子?”
“见是见过,不过他那时还很小,就三四岁,小豆丁一个,长得倒是很可爱,性格也软软的,特别爱笑,一见我就抱着我腿叫小叔叔。哎哟,你别说,我堂兄家那小子是真招人疼啊,谁见了都喜欢。倒是沈昂家的那小孩,啧啧,”沈存信说到这里嫌弃地摇了摇头,“简直就是个皮猴子,小小年纪嫉妒心太强,什么都爱抢哥哥的东西。而且父母对他过于溺爱,一点教养都没有,有段时间看到他就头疼。”
顾观南道:“都是侄子印象差别这么大,不怕被人说是区别对待?”
沈存信撇了撇嘴,理直气壮道:“我就是区别对待怎么了?我就是喜欢沈知北。换做是你,乖宝宝和熊孩子你选哪个?”
顾观南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
“说实话,我还挺想见见我那侄子的,也不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了。当初听家里人说他高烧烧坏脑子了我还不敢相信,他小时候可聪明了,如果没发生这出意外一定比他爸妈还有出息,”沈存信不无遗憾道,“其实当初听说沈桥夫妇意外去世,我也动过把孩子领到我们家养的想法,我爸妈也挺喜欢他的。不过他上头还有个亲叔叔,要领养也轮不到我们。”
顾观南盯着他幽幽看了良久:“你真的想见沈知北?”
“确实挺想见的。”沈存信怀疑看他,“你会这么问难不成你能让我见到他?”
“我没说。”顾观南指尖一下一下轻点扶手,命令道,“楼上那家伙大概快醒了,你煮点粥吧。”
沈存信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身后空荡荡,他转回身手指向自己:“你在跟我说话?”
“不然呢?”顾观南反问,“这里还有别人吗?”
沈存信额头跳了跳,提醒他:“我是医生,不是保姆。”
“谁规定只有保姆才能煮粥?”顾观南目光坦然地与他对视。
“那为什么是我?”
“难不成是我?”顾观南右手缓缓摩挲膝盖,放低了声音,“靠我这个残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