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选秋听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问道:“不是因为他道号叫无尚,故而谐音的吗?”
“这倒是一个原因,但若是这样,咱们宗门内叫叫也就罢了,可你出去问问,整个道修界,凡能叫上名字的宗门,谁不知晓无上长老的大名?”
“为什么?”
“二百年前,前任掌门刚飞升,他便被新任掌门升任天玄门第十二长老,届时我们还只称呼他为长老,或是无尚长老。恰逢时值魔修猖獗,他孤身一人攻入魔宫,斩杀魔修无数,杀得魔修血流成河,连退三千里,这也是如今魔宫在极北苦寒之地的缘故。听闻当年道修众人攻入魔宫时,只见血流成河,目光所及皆是魔修的尸首,而无上长老已经削了当时魔尊的脑袋,见他们来,还一把捏碎了他的魔婴,听说那魔婴叫得凄厉极了。”
清连说到这里,又压低了些声线,“这一战后,无尚长老便成了整个修界的无上长老,魔修对他的名字闻风丧胆,逃之不及,就连道修也为他的雷厉手段胆寒。且他脾性怪异,想必前些日子你也见着了,实不相瞒,若不是你问,我都不敢擅自提及他的名字。”
程选秋倒是没有怀疑清连的话,心中对迟无尚的敬畏又更进一层。
不过他很快便被另一个点吸引了,问道:“清连师兄,你不是才一百五十岁吗?二百年前的事情怎么会知道得如此详细?”
清连语塞,并不承认自己用假年龄哄骗新入门师弟之事,嘴硬道:“我都是听师尊说的。行了,赶紧回去修行,若是功课没完成,看师尊怎么收拾你。”
华琴回到临霄峰,见褚墨正熟睡,便给他捏了捏被子,将丹药放在床头,留下一张字条嘱咐他醒来吃药,才出门准备朝明阙峰去。
刚走出护峰大阵的范围,华琴便远远看见有人御剑而来,落在远处的接引台上。
华琴忙快步迎上去,近了才注意到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无峥,他连忙行礼,“弟子华琴见过掌门。”
“无须多礼。”无峥抚须点头,随即问道:“华琴?我记得你是明阙峰的服侍弟子?”
华琴低头应道:“是,因小师叔身子不好,弟子此前便照看过他一阵,还算相熟,师叔祖特吩咐弟子前来照顾。”
“也是,小师弟性子独,素不喜热闹,若非当年我硬找人来修了几间竹舍,这临霄峰现今还是冰山一座呢。”说着无峥兀自笑了,“不过现下好了,他竟也收徒了,小师侄可好些了?”
华琴道:“劳掌门费心,小师叔好多了,今日刚结束药浴,此刻正歇息呢。”
无峥欣慰点头,“这几月师弟不在,多亏你照顾着,若有任何需求,随时来找我,或是找清岳也可,别不好意思,千万莫要不敢开口委屈了小师侄。”
“是。”
“小师侄既在歇息,我今日便不打扰了,这是我近日寻来的一些小玩意儿,算是见面礼,你且带给他。过几日我再来陪他出去玩。”
又叙了几句,无峥便笑吟吟的御剑离开,华琴捧着储物袋,迟疑了片刻,便转头往回走。
华琴去明阙峰,本就是为确认迟无尚传讯中那句让掌门带褚墨出去玩的话是真是假,如今看来,迟无尚不仅仅是给他们传了讯,显然掌门和无静处也收到了传讯玉简。
如此面面俱到,真是传说中阴晴不定的无上长老吗?
无峥来送东西像是开了个闸,接下来几日,临霄峰客似云来,平日华琴见过的没见过的大人物,纷纷亲自前来送礼,他们也不踏入临霄峰护峰大阵,只叫华琴来,把东西递给他就走,说是给褚墨的见面礼,根本容不得华琴拒绝。
往往华琴才送走上一个人,下一个就又来了。
华琴不过一服侍弟子,哪里见过这阵仗,几日下来,光是储物袋,都堆了一大箱子。
这场送礼热潮直至半月后才结束,华琴特意将收到的储物袋放到一间空房,整整堆满了半间房,更勿论从里头拆出来的东西了,他这才明白,为何迟无尚传讯中还要特意叮嘱一句自行处置。
这么多的储物袋,光是看着就累。
整理好后,华琴看向褚墨,蔫蔫道:“小师叔,拆吗?”
褚墨点点头,见华琴表情瞬间垮下去,不由笑了出来。
见褚墨笑,华琴也跟着傻笑了一会,撸起袖子便朝屋里走,还没碰到储物袋,便被褚墨拉住,他转头不解,就见褚墨举起留痕玉。
‘去叫大师兄他们一起来拆。’
华琴一拍脑袋,“还是小师叔想得周到,我这就去叫人。”说着搬来一个软椅放在门边,“小师叔你先坐会,我去去就来。”
华琴走后,褚墨转头看向屋内堆成小山的储物袋,笑了笑。
其实褚墨知道,这些与其说是送给他的礼,不如说是众人趁着收徒一事特来讨好迟无尚罢了,至于徒弟是谁却是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