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月浅浅笑了一下,刚回身坐下,就看见卫景修站在那里笑着望着自己。
“你……你怎么来了?”闲月瞬间像是屁股长刺,一下子站起来。
众人一看是将军,立马行礼问候。
“听说你都练了一上午了,这宫里的规矩是繁琐,可离进宫还有时日呢,你们都退下吧。”卫景修摆摆手。
闲月瞧他打发了人,嘟囔道:“你日日进宫自然司空见惯,我才第一回……”
“什么?”卫景修故意装没听清,多问了一句。
闲月摇摇头,让婢女换新茶来。
“几日不见,你好像清减了不少。”卫景修支着胳膊看她,语气突然很严肃地说道。
闲月下意识摸了摸脸,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围,站起来转了一圈,“有吗?”
卫景修郑重地点点头。
“大约是小姐前些日子担心常府那头的事吧?”婢女上茶,接了一嘴提醒道。
听见常府二字,卫景修眉头皱起来,可看闲月,对方只是拿起茶面色淡然地喝着。
卫景修朝那婢女打听一二后,说:“酒醉未归?他身边没个伺候的人?”
“是有的,不过听说什么也没问出来,就只是说在大街上睡了一觉。”婢女说。
闲月放下茶杯,“好在姐姐的胎无碍。”
卫景修狐疑地盯着闲月,闲月被他那种眼神看得发毛,问:“干嘛这样看我?”
男人盯了半晌,似乎想从闲月脸上探究点什么,过了一会儿,甩手道:“无事!”
沉默半晌,卫景修忽然又支走了院子里服侍的婢女们。
闲月眼瞧着自己要与他独处,又想起那个吻来,霎时有些坐立难安,很想留一个婢女陪在身边。
片刻,院子里只剩他二人。
卫景修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地有些紧张起来,他的食指轻轻敲着桌边,似乎思虑许久,才开口说话。
“那个……”卫景修清了清嗓子,“听说庙会挺好玩的,你去吗?”
闲月表情一滞,想起婢女说的那句永结同心,瞬间耳尖一热。
“我、我没去过……”
听此,卫景修喜上眉梢,“那,那今年去吗?我也没去过,听说庙会有很多你爱吃的东西,也有许多稀奇的玩意儿。”
闲月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声辩驳:“公府里什么都有,自然,庙会有的东西兄长也能给我……”
话音落下许久,闲月不见对方出声抬头去看,发现卫景修有些闷闷地坐在那里。
不知怎的,这一幕好像失落的小狗,闲月嘴角微微勾起,故意道:“将军若是想去庙会,必然有无数佳人做伴,何需邀我一个前行?”
卫景修投来一个眼神,形似怨妇。
闲月忍不出噗嗤笑了一下,微眯着眼睛抬头瞧他,“听说去庙会的人心意相通,上回许愿我替你许了三妻四妾,这回没准倒是能灵验呢。”
“你明知道我……”卫景修低声说了两句,然后不说话了。
瞧他真失落了,闲月倒也稀奇。从认识卫景修到现在,不说他特别狂妄吧,也总是胜券在握的样子。
从没有这样患得患失的。
闲月这会儿也认真起来,收了手帕道:“卫将军……”
“怎么这时候又开始叫我卫将军了?”
“我…我自然是知道你的心意的,方才玩笑没有戏弄的意思,你别放在心上。”
卫景修撑着下巴,懒懒地说:“这叫没有戏弄?”
闲月低头,“只是,诚如我刚才所言,逛庙会的男女心意相通。我……”
“你不喜欢我?”卫景修追问道。
闲月猛然抬头,竟说不出个是与不是,总觉得如鲠在喉,一时间自己宛如混沌之中。
二人对视片刻,卫景修忽然收了视线,站起来道:“也是,已然陪伴了这些时日,若闲月真的对我有心,便也不必在此纠结了。”
“我……”
卫景修耸了耸肩膀,“无妨,那日正巧我也要进宫,时间本就赶。”
见他一股脑地改变了心意,闲月内心不仅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更堵了。
但二人最后也都没有如以前那般说笑,话不投机半句多,闲扯了几句客套话,卫景修便离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