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瑶回首张望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三个正直壮年的汉子,身上着火似的在地上滚来滚去,一面神智错乱般揪下头发、抠破脸皮、扯烂衣襟,一面哭爹喊娘地大声求饶。
“谁来帮我,把它从我头上抓走!”
“行行好,千万别咬我的脸!”
“救命啊,老鼠钻进我衣服里了!”
……老鼠?
虞瑶不由打了个哆嗦,可当她定睛看去,却根本瞅不出老鼠的半点影子。
也不知他们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缠上,居然当众出丑至此,就连坐在近处的村民们都已看不下去,开始对地上的三人指指点点。
“还老鼠呢,我看你们三兄弟才是老鼠!”
“吃顿饭都能叫你们给搅和,简直晦气!”
“撒酒疯撒成这副样子,真给你们爹娘丢脸!”
眼看三兄弟在地上翻滚嚎叫不息,虞瑶心里发毛,忍不住朝身旁男人使了个眼色,“好吓人……要不然,我们还是走吧?”
“要走也是他们走。”晏决目光微沉,不紧不慢地安抚她,“你无需担心。”
他暗暗弹指,撤去施加在那三人身上的幻术,使他们从幻觉中解脱出来。
满地打滚的兄弟三人骤然发觉,原本撕咬他们的凶恶老鼠不知所踪,正惊魂未定地从地上爬起,却在神识中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
“不想死,就给我滚。”
那个身披斗篷的男人,目锋透过雪白毛边向他们斜来,如冷厉冰锥,刺得人心头发寒。
可一个行将就木的肺痨,怎么反而会有这种……仿佛看着死人一样的眼神?
他们不约而同交换惊恐目光,旋即手脚并用,像三只遇险的老鼠那样仓皇逃离。
虞瑶愕然望着从旁飞奔而去的三人,难免心有余悸,先缓了口气,才扶着晏清远在马大婶左边入座。
她打算吃点东西压压惊,一见桌上那盘干锅鸡,就迫不及待地伸出筷子,却被男人拦住动作。
虞瑶侧目瞅他,“怎么了?”
晏清远偏过脑袋,低声道:“辛辣之物,恐易上火。”
虞瑶念及早上流鼻血的糟心事,便没与他争辩,转而夹来红枣开胃,一连吃下五六颗后,那盘红枣却在她眼皮底下被人拿开。
她盯着男人端住盘子的那只手,有些不快地瞥了他一眼,“又怎么了?”
晏清远语气平和,“红枣性温,多食亦会上火。”
虞瑶隐隐感到火气上行,“你还真是……挺为我着想的。”
“生气伤身。”晏清远挽起袖子,顺过她面前的小碗,帮她盛了一整碗汤,“何不喝些鸭汤,消消火?”
虞瑶被他的话噎住,将筷子一撂,起身指他,“你有完没完!”
周围却爆发出一阵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