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野樱抱着双腿,看着飞翔着的海鸥,直到太宰治睁开眼才转过头去看他。
“治君,你许了什么愿?”
太宰治转过头去,不想被她看到自己泛红的鼻尖与耳朵,“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没有再追问,笑了笑,继续看着海景。反倒是要保持神秘的人坐不住了。
“你不想知道了?”
他把腿上的蛋糕往一边一放,用一边的手肘去戳她。
春野樱也不说话,敷衍地嗯了一声。
太宰治见她不理自己,有些生气地站了起来,“你……呜哇!”他没有站稳,竟是直接从悬崖的边上摔了下去。
春野樱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却没有抓到他,碧色的眼睛中闪过了一丝慌乱,随即毫不犹豫地也跟着跳下了悬崖。
悬崖下的风吹得太宰治眯起了眼睛,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了位于自己上方的春野樱正伸出手要去抓住他。
他向上伸出手去够她的手,随后就被她拥入了怀中。
春野樱见接到了太宰治之后,当机立断从腿边取出了常用的苦无,狠狠地将之扎入了一旁的岩体。
重力拉着他们一直向下坠了一段距离,最后停在了靠海面只有一米的地方。
春野樱抱紧他,一个用力将已经损伤严重的苦无从岩石中拔了出来,利落地跳到了一旁的落脚地。
“……我真想把你扔下去。”
她有些伤脑筋地看着蹲下身抓螃蟹的太宰治。
如果不是当初的忍者训练中教导过如何从悬崖上行走,她还真不一定能够保证两人毫发无伤的落地。
太宰治抬起头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你不是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吗?”
“我不想。”
“不,你想。”
他害怕春野樱再打断自己说话,于是赶忙像倒豆子一样说道:“就是说,想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啊。”
那时候,樱说了什么来着?
对了——
她弯下腰,竖起了自己的小拇指,冲着他笑着说道:“好啊,只要你不再自杀,我就答应你。”
骗子。
骗子!
她是骗子!!
记忆中的女孩笑颜被沉没邮轮的黑烟所覆盖,从回忆中醒来的太宰治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算什么……”
打开房门再也见不到她正在做饭的背影,看着电视转过头去再也看不见她的侧脸,之后也并不会再有人陪他跳那滑稽的互踩脚趾的舞蹈。
死亡,就像坠入了一场无边无际的梦。
这场梦中没有她,走到终点才能够见到她。
而他却不被允许提前去见她。
果然愿望说出口就不灵了。
曾经被爱意妥善安置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无形的手握住了一样,他低着头喘息着,棕色的头发垂下遮住了他的脸。
“好疼……”
我好恨你。
披着一身不引人瞩目披风的少女行走在异国的街道上,虽然有提前学习过意大利语,但是与当地人能够流畅交流又是另一件事了。
她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银白色的建筑,“这里就是彭格列的总部?”
春野樱迟疑地迈进了建筑的大厅,向前台出示了自己之前所获得的邀请函。
对方没有收下,只是向她鞠了一躬,“家光大人已经在会议室等候着您了。”
明显的欧美人长相,说出的话却是熟练的不能再熟练的日语。
春野樱顺着前台的指示,打开了会议室的大门,却发现在场的人不止是沢田家光,还有一个……小婴儿?
小婴儿看见她的表情,扶了扶帽檐,“真是失礼啊,家光,这就是你的继承人吗?”
“继承人?”
春野樱转过身去看沢田家光,而后者则丝毫没有为面前是一个完全没见过的人而感到疑惑。
“是啊,你是门外顾问的下一任首领。”
金发的男人冲她笑了笑,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说起来,还没有知道狐狸小姐的真名呢。”
春野樱抿了抿唇,没有坐下,“春野樱。下一任首领是什么意思?”
沢田家光不再笑了,他往前倾了倾身子,摆出了一副谈判者的正式样子。
“就是说,我的超直感告诉我,你是这个时代中最适合做我的继承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