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婳见江予白这反应,就知道他压根没听见她说了什么。
她只当他刚才在专心工作,便又重复了一遍,“我今晚要和几位朋友见面,你一起来吗?”
江予白刚刚那下意识的微笑,多了几分温柔,“可以。”
黎婳见他没什么犹豫,也没什么难色,看上去完全不介意,她松了口气,走上前,侧坐在他椅子的扶手上,一只手搭在他肩上。
江予白将笔记本盖子一合,转过身仰头看她,目光自然而坦荡,“怎么了?”
黎婳有一瞬偷窥的冲动,但控制住了眼神。
当时脑中一闪而过个念头,如果能看到他电脑里的东西,是不是……
但她很快清醒过来。
不会这么简单。
如果他真是装的,上回在他兜里找到的小票就是伪证,所以即便她冒风险偷看了他电脑,她又如何判断那些信息是不是特意留给她的?
他敢告诉自己他是利用她,那怎么可能不提防她?
思绪在短短几秒内理了个清晰,她现在不能冒然行动。
黎婳闭着眼,藏好自己不该表露的情绪,“回去的机票还没买?”
江予白:“嗯,决定几号回去了?”
黎婳:“6号可以吗?”
江予白目光微滞,又被不着痕迹地掩去,“行,我来安排。”
黎婳看不出他有一丝着急,想了想,决定再多问两句观察下,“你公司情况那么糟糕,不着急回去吗?”
江予白苦笑,“急也没用,集团原本要拨给信泰的款被截了。”
怎么突然和她说这个?
她蓦地想起早上他打电话时提的那一句。
黎婳:“……早上你提到的?”
江予白点点头,详细的就不与她多说了,给了她结论,“集团应该是放弃信泰了。”
黎婳担心道:“那你还不快回去争取下?”
说完后,她陡然警惕起来,这会不会是在以退为进?
江予白察觉到她眼神的变化,心下了然,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地说着,“回去能做什么?一个集团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是整个董事会通过的,不是董事长或者谁说得算,你别操心,想待几天就陪你待几天。”
黎婳肩膀放松了下来。
她都这么说了,他还没想回去,看来是与徐志平的事无关了吧。
她沉思着,腰被人一搂,两人猝不及防地靠近。
江予白的下巴抵在她胸口上,仰头吐出的气息像在她脖子上挠痒。
“你是主人,都听你的。”
这话哄得黎婳心也痒了。
他只要再贴近点,就可以吻上她的脖子以及下巴,但他却没有将这暧昧的气氛发酵下去,突然的离开,让黎婳心里涌起失落。
她突然意识到,他刚刚说起那些,目的不是为了回去,而是想要她吃药。
***
清明的天,一阵雨一阵晴。
处处都是湿漉漉的。
江予白调侃这天气倒是与伦敦有点像。
虽是调侃的语气,但眼底没有笑意。
当年,江予白陪她去阿尔卑斯山采风,他在途中犯病,把她吓坏了,要不是遇到过路的好心人送去医院,人都差点没了。
因为这次,她才知道他有先天哮喘,伦敦可是出了名的雾都,她就奇怪怎么会这么粗心大意的父母把他送到这来生活?
后来才知道,哪里是粗心大意,根本就是不管死活。
他在医院住了足足一周,他的妈妈才打来一个电话,当时她就在他身边,听他的回应,还以为又是哪位王总、陈总。
专车行驶到了一家高档私人会所。
车刚停下,就有服务生过来拉车门,伸手搀扶客人,“小心脚下。”
他的手还没碰到黎婳的胳膊,在她身在后的江予白先挽住了她,“慢点。”
黎婳暗暗笑了下,环住他胳膊,一起进了大堂。
大堂富丽堂皇的装修,出入的均是身着华服的大小姐与贵公子,一派纸醉金迷的景象。
服务员领路乘坐电梯上楼,黎婳很快见到了自己两位好友。
她们大老远看见黎婳,就扑过来抱住她不放,激动地在那囔囔,“呜呜呜!婳婳!好想你!”
其中一女孩抬头打量黎婳的脸蛋,目光闪闪地说道:“你又漂亮了!上次听你说第五代热吉马,做了吗?”
江予白被挤到了旁边,微微挑眉。
黎婳:“没,我怕疼。”
那女孩:“呜呜呜,我刷酸打水光都比你勤快,为什么这次看你皮肤比我好这么多了?”
另一位女孩看见了江予白,捂嘴笑道:“果然女人都是靠男人滋养出来的啊。”
江予白见她们二人目光投来,他弯起眉眼,微微颔首,“你们好。”
黎婳将他们互相介绍,“这是宋琪,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