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温诀一直有意无意瞥向鹿茸,他对鹿茸那样乖巧好奇,也对鹿忍,好奇。 早听说17中有个风云人物,就跟吸睛器一样,所到之处,都是女人对他的身材、脸展开激烈探讨,温诀没想过,他竟然是鹿茸的哥哥。 鹿茸跟吴天真始终紧紧贴在一起,这画面着实有点刺激,尤其鹿忍的眼神并不善意。 其他人倒是很平和,吃吃饭,说说话,好不自在。 吴家妈妈左看看鹿忍,右看看温诀,“我要有个儿子就好了。” 温老师说话了,“我这儿子成天不让我省心,你要喜欢那咱们换换好了,我还喜欢天真呢。” 吴家妈妈目光定死在温诀身上,“我可没那么大福气。不过老温,咱们儿子真是不像你,像他妈妈,清秀。” 温老师也看一眼,“清秀有什么好,我希望他能多点阳刚之气。”说着,瞧鹿忍一眼,“这个小伙子倒是眉飞入鬓的,看着锋利许多。” 吴家妈妈满意地点头,“他进门我就在想什么形容词形容他合适,你这一下给我道明了。” 吴天真听着她妈和温老师你来我往,凑到鹿茸跟前,“我妈也忒不矜持了点,以后可不能让你哥来了,得亏我爸不在家,不然准有意见。” 鹿茸本来想说吴家妈妈就是热情好客,可看她对鹿忍实在喜欢,突然也觉得,“你说的对。” 温诀除了开始时候对鹿忍关注多一些,后面的时间都在吃饭。 鹿忍很聪明,他的注意力很发散,若不是特别了解的,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巧了,现场没一个了解他的,遑论特别。 吃完饭,所有人移步到客厅,吴家妈妈才跟温老师说到补课的事情,“老温啊,你不是要办个班儿吗?招好人没有?” 温老师说:“哪儿是办班儿,是给温诀巩固一下知识,他理科这一块忒让我头疼。” 吴家妈妈笑,“不是吧,我怎么听说,你是有意开个班儿?” 温老师看温诀一眼,“还不是这孩子,说是一个同学想跟他一块儿让我辅导一下。” 除了鹿忍的所有人都看向温诀,对这个‘特别’的同学很感兴趣。 温诀也不负众望,没有支吾,“是邹晴数学太差。” 果然。 鹿茸其实在听到这个同学的时候,就猜测是邹晴了,听到这个名字时她还暗暗慨叹自己的直觉真准。 吴天真就不一样了,立马甩脸,“怎么是她啊?你跟谁在一块儿玩儿不好,跟她一块儿。” 这话,倒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 温诀神色如初,“现在她是我们家邻居,还跟我一个学校,她既然开这个口,我爸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 吴天真咂嘴,“我说温诀,你还挺怜香惜玉。” 后边的话就不适合在长辈面前说了,她站起来,“二楼露台打台球去吧!我爸刚置办的案子,我还跟他讨了个秋千呢。” 没有反对意见,她一句话后,都上楼了。 露台门从外关上,吴天真扭过头来,叉腰看着温诀,“温诀,你跟邹晴怎么回事。” 温诀实话实说:“邻居。” 吴天真不信,是鹿茸没让她更露骨的话问出口,“你不是要打台球吗?” 她看一眼鹿茸,又看一眼台球案子,“我到现在还记着邹晴那个不可一世的表情。” 温诀说:“她坏也不是我拒绝她请求的理由,有上进心是好事。” 吴天真憋了半分钟,“你还真是……圣母。” 鹿忍最烦这种毫无价值的扯皮,一个两个说不到点子上,再加上他压根儿对什么邹晴不感兴趣,一个人走向台球案,取了个球杆,开球。 鹿茸从踏进露台那刻,就对那个秋千椅充满好感,吴天真慷慨激昂时,她眼就没转过别处。 吴天真义愤填膺地哔哔了半天,发现对温诀这种暖□□本毫无脾气,放弃了教育他怎么做人,丧着脸走向鹿茸,“鹿鹿。” 鹿茸指指那个秋千,“天真,我可以坐那个吗?” 吴天真拉着她的手过去,“客气啥,你看你哥都不客气。” 鹿茸说:“敢情他送礼了。” 吴天真笑了,捏她的脸,“哎呦怎么办啊鹿鹿,你简直要可爱死了。” 鹿茸的脸被她搓圆捏扁,好看的唇形挤出几个字,“吴天真!” 她把鹿茸拉到秋千椅上,摇她,“喜欢吗?” 鹿茸一下越得老高,“喜欢,咱们学校就没有。” 吴天真扬扬下巴,“那是,咱们学校能有啥啊。”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温诀已经走向鹿忍,也取了一根杆子,无声地请求切磋,鹿忍当然是无所谓,有时候对这种虐渣的行为,还挺感兴趣的。 吴天真看着他们的方向,“鹿鹿,温诀和邹晴,你怎么看?” 鹿茸:“好朋友吧,温诀之前是这么跟我说的。” 吴天真:“其实刚才我还不觉得,现在想想,好像真是好朋友的几率比较大。” 鹿茸:“怎么说?” “我爸不跟温老师是同学吗?当时我们两家在一个小区,后来他们一家就搬走了。他小时候对我特别好,我还自作多情以为他喜欢我呢,直到我又见他对别人好,那感觉真是,酸爽。”吴天真咂咂嘴。 鹿茸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你对他态度也忒不好了点,原来曾经自作多情了。” 吴天真不高兴了,“鹿鹿,你听重点好不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鹿茸笑,点点头。“好好好,重点。你是要表达他是个暖男吗?” 吴天真‘呸’一口,“这叫毛的暖男,分明就是中央空调。邹晴一定喜欢他,他自己态度又不咋明确,搞不好咱们学校传邹晴有男朋友,就是说温诀。 你觉得他准不知道吗?不拒绝邹晴还不是舍不得她那份鞍前马后的殷勤。 这波不主动不拒绝但是一个劲儿对你好的战术,分明就是现代社会渣男标配啊。” 鹿茸把她拉下来,跟她一起坐下,“你又不喜欢他,管他什么样呢?” 吴天真:“你还不了解我吗?最烦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鹿茸搂搂她肩膀,“烦就看打球吧。” 吴天真被转移了注意力,看过去时顺便想起一个事儿,“快快快!快把你哥叫下来!” 鹿茸没懂:“怎么了?” 吴天真说:“温诀在桌球方面,是国家队的水平。” 鹿茸从秋千上下来,走过去,“是吗?” 吴天真没说假话,“我跟你一头的,我能骗你吗?” 鹿茸不咋信,她不信的神色也被鹿忍看了去,自以为是鹿茸挺他,就用了一个特别酷的姿势,又开一盘。 温诀接杆,杆杆进洞,眼看案子上球都要没了,鹿忍还没出场,直到温诀清台,单杠拿到了业余最高水平的好成绩。 吴天真看着鹿茸,一脸‘我就说吧’的表情,“让你不听我的。” 鹿茸倒很平静,“那这是他的强项嘛。” 吴天真不喜欢温诀,所以认为自己没有粉丝滤镜,说话还算客观,“他的强项可是不少。” 桌球的对决上,鹿忍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在正常情况下,他不屑于跟别人争个一时的输赢,可也不知道是中午吴家妈妈给他倒的那两杯果酒有点上头,他竟然说:“很一般。” 温诀就笑了,把杆子递给他,“那你来呗。” 鹿忍接住球杆,看向台球案,没有动作,也没有马上说话。 鹿茸走上前,把桌上的彩球都拿掉了,扭头说:“可以换一种方式吗?” 吴天真、温诀都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鹿茸说:“一种简单的,15个红球,没进换杆,打完谁进球多,谁就赢。” 吴天真有疑问,“那那几个彩球也不碍眼啊。” 鹿茸看一眼她丢掉的几个彩球,摇摇头,“我不喜欢它们。” 吴天真:“……” 第二场,鹿忍开球,以12个球赢了温诀。 吴天真是没尾巴,有就扬起来了,她冲温诀说:“怎么样啊。是不是感觉人外有人。” 温诀也用鹿忍的话回了一句,“一般。” 打完,温诀提议下象棋,鹿忍拒绝了,主要是鹿茸这种在外人面前会不自觉维护他的举动,他很满意,一满意,就失去跟温诀一较高低的兴致了。 从楼上下来,吴家妈妈跟温老师也聊到尾声了,看见他们,招呼一声,“你们过来。” 吴天真走过去,“怎么了?” 吴家妈妈说:“我跟你温老师商量过了,你、鹿鹿也跟温诀一起,让你温老师辅导。” 这本来就是邀请温老师来家聚餐的目的,吴天真没多惊讶,“好啊。” 就这样,鹿茸、吴天真、温诀、邹晴,成了另一种形式的同学。 散场的时候,吴天真才有空问鹿茸,“你哥台球怎么也打的这么6。” 鹿茸说:“只要跟学习不沾边的事情,我就没有见我哥输过。” 吴天真挑眉,“是不是吹牛?毫无逻辑啊。” 鹿茸说:“他虽然学习不好,可他聪明啊。而学习不好只因为他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 俩人聊天的时候,温诀瞧见,笑着问:“我输了你就那么开心吗?我们还是青梅竹马。” 吴天真眼睛下垂,耷拉着上眼睑,“要不是知道你暖男病病入膏肓,我都要以为你说青梅竹马,就是故意要让我产生‘你可能喜欢我’的错觉呢。” 温诀:“……” 鹿茸拍了下吴天真的胳膊,“走了啊。”说着就小碎步去追鹿忍了。 吴天真坚持要松,温诀也同她一道出来了,分开的时候,他找准机会靠近鹿茸,轻飘飘地说了句:“你哥看不到颜色。” 陈述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