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柱子慢慢地走了过来,见到白嫩的手心里放着一块红色的糖,没忍住咽了咽口水,南阳却将糖拿回来直接放入自己的手心里。
柱子大失所望,可他还没来得及失落,那只白嫩的手又伸过来,依旧放着红色的糖。这回,他忍不住了,将糖接过来放入自己的嘴里,一股甜味充斥着整个嘴巴。
“好甜。”他惊讶。
南阳自豪道:“我阿娘做的,自然甜的。”
被她晾在一侧的扶桑笑了,小东西真会糊弄人。
就在这时,柱子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了,朝外喊着南阳:“你过来呀。”
南阳迈着小短腿跑过去了,牵着扶桑的手,“你阿娘呢?”
“我阿娘被坏人抓走了,我阿爹去找了,现在还没回来。你是不是饿了,我还有锅巴饭呢。”柱子黑黝黝地眼睛里带着诚意,他还小不懂得打量人,更是不知衣服华贵的人身份不简单。
南阳却笑了,“我带你去找阿娘,好不好?”
柱子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南阳又给他塞了一块糖,“我阿娘会做糖,怎么会骗你呢,糖好吃吗?我家里还有好多呢,对了,这里怎么没有人?”
两块糖让柱子张开了嘴,“他们和我阿娘一样都被抓走了,有的人不敢出门,躲着最安全。”
南阳皱眉,她好像明白了,这个村子里发生了变故,掳走了不少女子,让村里的人都变得不敢出门,联想刚刚的侍郎嫡子不难想出到底怎么一回事。
天子脚下,都敢这么猖狂,可见扶桑这个女帝多么窝囊。
她暗自叹气,小短腿迈过门槛,朝着柱子眼眸弯弯,“你随我回去,我带你去找阿娘,好不好?”
柱子嚼着糖,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想了须臾就狠狠点头,“好。”
“那我们走吧。”南阳解下自己腰间装糖的荷包,直接塞给了柱子,“记住,你就说是我的哥哥。”
柱子憨憨笑了,“你真好。”
扶桑轻笑,大的被小的骗得团团转,不知是小的聪慧,还是大的愚蠢。
带着柱子离开村子,回到稻田的时候,她举目四看,心中沉沉,而南阳依旧牵着男童,嘴里继续唠叨着我娘做的糖很甜。
扶桑愁了,她真的不会做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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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里,吏部侍郎郭晏就跪在了殿外请罪,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扶桑装作没有看见,回宫更衣,不忘嘱咐顾椋:“给南阳送些糖,另外,那个男童的饮食与南阳一样,切勿出了差错。”
顾椋领命,“郭晏代子请罪,您看,该如何处置?”
“不用管,朕以为只是圈地罢了,谁知更有玄奥,天子脚下就敢这么猖狂,可想各地又是怎样的情况。”扶桑气恼,一股无力将她笼罩,重活一世才知她的大魏是多么的黑暗。
她倒吸一口冷气后重新振作起来,自己慢慢整理衣襟,一面想着对策,“朕已令人将村子包围起来,其他的事情就慢慢等着,朕眼下无权处置郭晏,唯有让百姓给襄王施压。你吩咐人将今日的事情散布出来,再让人去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去告状。闹得三司不宁,就看襄王如何取舍。”
倘若郭晏被取缔,空出来的职位才是众人追逐的所在。
前世她死了,郭晏都好端端地在吏部当值。
这辈子,应该让郭晏去黄泉给她铺路才是。
顾椋领了吩咐出门,糖也稳稳地送到南阳手中。柱子也在宫人的梳洗下换了一身华丽的衣裳,南阳拉着他在门口台阶上坐着吃糖,一步一步慢慢地套话。
柱子被伺候得舒服,往嘴里塞了一块又一块的糖,眼睛不忘盯着南阳:“你阿娘真厉害,这些都是她做呀。”
南阳翻了翻眼睛,这货就知道吃,都吃了一盘子糖了,话也没说几句。罢了,等他吃饱了就不吃了。
左等右等,等到盘子空了,柱子才长长地打了个嗝,舒服道:“你真幸福,比我们村子里的人都幸福。今年收成是很好的,只要熬过了夏日就好,可是全毁了。”
南阳立即打起精神追问:“怎么就全毁了呢?”
“有人找我阿娘去做工,阿娘想去,可我爹不同意,家里有田就不出去了、后来、后来有人要买我家田,爹就不同意,后来……”柱子皱眉,“阿娘就没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