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霜瞪着李向笛:“瞧你小鸡肚肠那样。”
李向笛别噎住,最后捏紧拳头忍气点头。
时慕看着眼前这对冤家,偏头轻笑出声。
孟霜挽上她的手臂,拉着她往前走。
傍晚的天色还未完全暗下去,红霞铺满半边天空,巷子口电线杆上站满扑棱翅膀的麻雀,夕阳投下的光将影子拉得细长。
七点半演唱会开始,到九点半结束。
现场气氛火热,确实如那些同学说得那样值得一试,时慕全程都处于兴奋的状态。
最后结束的时候,她还一直沉浸在里面。
直到结束,时慕都没有在人群中看到过苏迟宴的身影,她遗憾地收回视线,退出场馆。
孟霜的家长不放心她在人多眼杂的环境中呆太久,很早就勒令她回家了。
时慕和李向笛肩并肩在路上走着。
街边的灯光昏暗地落地上落下斑驳的光圈,夜晚的风有些扎人,时慕将头发松了下来,挡住了露在外面的脖颈。
李向笛见气氛尴尬,努力调动:“时慕,一直想问你,最近你跟苏迟宴有联系吗?”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李向笛皱了皱眉毛:“我最近一直联系不上他,那个票我也没能亲自问他去不去。”
时慕的视线在半空中顿住。
风将她长裙的裙边吹得鼓起,她垂在背后长发的发尾也被扬起,心里不自觉一冷。
她偏头看李向笛:“我前几天刚见过他。”
李向笛的眼里亮起了希望的光芒:“那你看见他,有没有发现他哪里反常?”
“没有,只是看见他和一个女人走了。”
后半句时慕藏在了心里:我有点难受。
李向笛问她:“那女人长什么样?”
时慕仔细回想,那天晚上光很暗,她根本没有看仔细那个女人的样子,直能大概辨别出身高和她的性别,以及她叫得那声“阿肆”。
“没看清,就看着不太高,叫他‘阿肆’。”
李向笛兀自松了一口气:“叫他小名,那可能是他那个刚出嫁不久的堂姐。”
“堂姐?”
时慕不知为何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当知道真相后的第一刻,她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就像几个月前被压在废墟下的感觉,孤独无助甚至有点想轻生,可看到光的刹那间,她宛如重整旗鼓的兵,在尽头看到了希望。
李向笛:“对的,他有个大他七八岁的堂姐,还有个只有三岁的小外甥。”
心里闷着的那口气吐出,就像是太阳从云后探出脑袋,雨过天晴,一切变得有了生机。
时慕踩着银杏的落叶一步步地往前走着,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放松。
小行星又重新开始绕着它的既行轨迹开始运转,从未停止过追逐的步伐。
于她而言,她就是追逐步伐的小行星,而苏迟宴就是那个被她围绕的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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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9月30日
他没去演唱会一定很遗憾。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骗我,
但是我选择先原谅他。
苏迟宴,下不为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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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长假回来后就进入紧张的月考阶段。
时慕对这些考试倒也不紧张,就是坐在她旁边的孟霜一直拉着她的手臂深吸气。
时慕被她逗笑问她:“你干嘛呀?”
“我不是最近被我妈送去那个啥也不是的补习班了嘛。我妈说如果我这次成绩还是没那么理想的话,就不给我买游戏机了。”
时慕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那就别想了,好好想想怎么把题做对吧。”
孟霜被她的话一噎:“时慕,你怎么这么讨厌,你到底是站我这边还是站我妈那边。”
时慕一本正经:“抱歉,这种时候我还是觉得你妈妈说得非常对。”
孟霜欲言又止,最后直接将脑袋重重地埋进胳膊里,不再理她。
她说了这事之后,时慕才想起自己同苏蘅轻的约定,苏蘅轻说如果有进步的话就支持她继续把那份兼职做下去。
她垂眸继续看书,不再搭理其他事。
李向笛从门口走进来小心地戳了戳她的肩:“时慕,苏迟宴让我请你吃冰棍。”
时慕在听到“苏迟宴”那三个字之后,握着手的笔不自觉地停住了,她抬眸看了过去。
李向笛手上握着一支冰棍递在她面前。
她愣了片刻之后,将笔放下,手心在校服的下摆处擦了擦,而后抬起指尖接过。
“你帮我谢谢他。”
李向笛点头,正准备跑开,一直低着头的孟霜抬起脑袋叫住了他:“李向笛。”
“干什么?”
孟霜期待地看着他:“没有我的吗?”
李向笛接下来说得那句话,让时慕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忘记。
他说:“苏迟宴请时慕吃得冰棍,为什么要有你的份?”